我蜷在石阶上,指甲掐进掌心。那股注视像根烧红的铁丝,在皮肉底下慢慢绞动。
“洛尘!”苏婉儿的声音发闷,像是从井底浮上来。
图腾残片突然抽搐着跳起来,灵力凝成的眼睛啪地合拢。我手一松,它滚到脚边,凉得像块冰。汗顺着后颈往下淌,在衣领洇出深色水痕。
林骁撑着膝盖喘气,喉结上下滚动:“解开了。”他声音抖得厉害,手指还在摸腰间玉牌,一下又一下。
赵辰靠在岩壁上,血正从指缝往外渗。他咧嘴笑的时候,牙龈都泛青了:“操,真成了。”
楚昭然摘下斗篷兜帽,露出半截伤疤。他盯着自己掌心看了很久,忽然把手指收拢成拳。
我扶着石柱站起来,腿肚子首打颤。碎石子硌着脚底板,“走。”我说。嗓子里全是铁锈味。
祭坛开始塌陷时,脚下传来爆裂声。林骁拽住我胳膊,传送阵亮起的瞬间,我看见赵辰袖口里滑出三枚符咒。
天澜学院的塔尖戳破云层,阳光烫得人睁不开眼。
飞行法器降落在广场,青砖缝隙里钻出几簇野草。院长站在红毯尽头,金线绣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响。后排的学生踮着脚张望,有人碰掉了我的斗篷兜帽。
“欢迎回来!”院长挥臂时,袖口金鳞闪了闪,“你们创造了历史!”
掌声像暴雨砸在铜锣上。苏婉儿伸手托住我肘弯,指甲掐进肉里:“你还站得住?”
我嗯了一声,喉头梗着团棉花。风掠过耳际,带起一阵嗡鸣,像是谁在念经。
宴会厅吊灯晃得厉害,酒杯折射出七彩光斑。院长给我别勋章时,金属刮过锁骨留下道白印。“你己经是传奇了。”他说这话时,食指在勋章背面轻轻。
赵辰灌了第三杯酒,鼻尖通红。林骁和楚昭然被围在人群中间,一个在讲崩塌时的裂缝,另一个只是低头撕着手套上的线头。
那种嗡鸣越来越近,像蚊子贴着脑膜飞。我捏住桌沿,指甲缝里还嵌着黑灰。
“你怎么了?”白渊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带着冷冽的药香。
他穿的是那件旧灰袍,袖口磨得起毛。我抬头时,看见他左耳垂有粒朱砂痣在闪光。
“有点累。”我说。喉咙里的铁锈味更浓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转身就走。脚步很轻,却震得地板发颤。
庭院里的海棠谢了一地,花瓣粘在石径上,踩上去黏糊糊的。
“说吧。”白渊背对着我,手里捏着什么在转,“你瞒不过我。”
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切过我的脚踝。我哈出口气,白雾撞上夜风散开:“任务结束时……轮回之眼好像留下了什么东西。”
他肩胛骨动了动,像要展翅的鸟:“什么感觉?”
“耳朵里总有杂音。”我摸了摸后颈,那里爬满细密疙瘩,“像是有人在拨弄我的骨头。”
白渊突然转身,袖子扫落案上茶盏。瓷片蹦到我鞋边,裂纹像蛛网:“你知道吗?它选中你之前,己经毁过十二个人。”
我咽了口唾沫,喉结卡在半空。
“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他指尖划过案角,积灰簌簌往下掉,“也是它等了千年的钥匙。”
夜风卷起落叶,擦过我眼皮。图腾残片在怀里震动,震得肋骨发麻。
白渊拍拍我肩膀,掌心温度透不过衣料:“小心点。”他说完就走,留下一句,“它迟早会来找你。”
我望着廊外月亮,树影在脸上游移。
回到房里,窗棂漏进一线月光。图腾残片躺在桌上,像块冻僵的鱼。
它突然颤动,震得木纹咯吱作响。窗外银辉涌进来,在空中织成雾蒙蒙的帘。
轮回之眼在雾里睁开,瞳孔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撑住窗框,指节绷得发青。夜风灌进肺叶,呛得眼泪首往下掉。
“这到底是终点……还是它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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