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膝盖陷进碎石缝里。血从额角往下淌，糊住了左眼。右手攥着的剑刃豁了口，像锯齿一样卡在指间。
石室里的光还在闪，断断续续地跳动，像是要熄又不熄的样子。
脚步声碾过尘灰，由远及近。守门人的人影堵满门口，最前头那个老家伙蹲下来，手指探了探倒地同伴的脖颈。他抬头时，眉心皱出一道深疤。
“你还活着？”声音压得低，带着点试探的沙哑。
我没说话，撑着墙慢慢站起来。衣料撕裂的声音从胸口传来，黏腻的触感顺着肋骨往下爬。
“敌人还有多少？”
他迟疑了一下，喉结滚动：“北边、东林……南渊。还剩不到二十个。”
牙关咬得太紧，下颚开始发酸。
“带我去。”我说。
他们互相看了看，最后那个老家伙点了点头。
……
雪落在睫毛上，化不开。风卷着冰碴子往领口钻，我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到干涸的血痂。
年轻守门人趴在雪堆后头，鼻尖冻得通红。他递来一张地图，手指指着最中间那圈标记：“指挥所就在下面。”
“古界……”我把这个词在舌尖转了两圈，喉咙发紧。
系统忽然嗡了一声：
【系统提示：检测到远古能量波动，请确认是否追踪来源】
我拧起眉头，没理会。
“准备。”我压低嗓音，“他们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
话刚说完，前方亮起一束红光，像眼睛突然睁开。
地面猛地一震，雪层裂开，黑影从底下窜出来。那些东西脖子歪斜，眼珠泛着血红，手里握着的刀锋映出寒光。
“来了！”我嗓子一紧，拔剑冲出去。第一道剑气劈开两人胸膛，血溅在雪地上，晕成暗斑。
可这些家伙动作太齐整，像被一根线牵着。有人喊了一句：“是傀儡！炼尸术！”
我脚下一顿，背后幻影轰然炸开，金纹撕裂夜色，两名傀儡瞬间粉碎。
“打头！”我吼。
众人迅速调转方向，砍向脑袋。压力稍微松了些。
就在这时，高塔跃下一个人影，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
剑撞上骨杖，虎口一阵酥麻。那人面具裂了一条缝，露出半截疤痕。
“你就是洛尘。”他嗤笑一声，“有点意思。”
“你是谁？”我问。
“名字不重要。”他抬起骨杖，地面开始扭曲，“你的血，才是钥匙。”
瞳孔缩了缩。
“又是血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回答，挥动骨杖，空中浮出血色符阵。傀儡数量暴涨，攻势更猛。
“取出血脉！”他怒吼。
我吸口气，灵力灌入西肢，系统能量在血管里奔涌。
“那就看看，谁才是钥匙。”
剑光如龙，横扫八方！
……
天边透出鱼肚白，空气里混着焦味和血腥。我站在塔顶，骨杖使者头颅滚落脚下，断口处还在滴血。
其余两处据点也相继清除干净，只剩零星抵抗。
守门人首领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你救了这里。”他说。
我没应声，低头看着手中卷轴——密室找到的，上面刻着模糊的古文。
“远古印记……血脉之源……”
系统又响起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远古印记共鸣，请确认是否激活】
我盯着屏幕几秒，摇了摇头。
不是时候。
……
街道挂满彩旗，小孩追着纸鸢跑，笑声在街巷间跳跃。学院送来的嘉奖令压在桌上，信封一角还烫着火漆印。
导师的字迹依旧锋利：“你做到了。继续前行吧，命运还没结束。”
我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山脉轮廓。风吹进来，却吹不动心底那股沉甸甸的感觉。
“叮——”
任务栏弹出新信息：
【主线任务更新：寻找‘封印者之碑’】
我正要细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洛尘！”
回头，守门人脸色苍白，喘着粗气。
“我们在最后一处据点……发现一具尸体。”
“谁？”
“……韩旭。”
我肩膀一僵。
“他在哪？”
“还在东林废墟，我们不敢动。”
我转身就走，靴底踩碎一片薄冰。
韩旭死了，但他胸口那道印记，像是一把锁，刚刚撬开一条缝。
我走进风雪里，身后旗帜猎猎作响。阳光落在肩上，照不进心里。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人的最后一句话：
“你以为，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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