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江小学三年级二班的黑板在秋分次日出现诡异水痕,值日生擦去的数字“10”总会在三分钟后变成双螺旋纹路,而粉笔灰落在李小野的课桌上,竟自动拼出“07-01-38”的编号——与他昨夜梦境中第三十八代复制体的腕间纹身完全一致。
“所有教室的银杏木桌椅都在分泌荧光液!”苏晚用紫外线灯扫过讲台,木纹里渗出的液体在地面投射出三十七代复制体的死亡日期,“周明的基因扫描仪显示,这些木材来自终章那棵‘无年轮银杏树’,现在却在重复当年制药厂培养舱的神经波动。”
林深的检测仪在走廊发出蜂鸣,屏幕上七百三十个学生的胎记数据正在异常波动:李小野的薰衣草胎记分裂成十七个条形码片段,转学生陈小雨的银杏叶纹身深处,竟藏着与苏晚相同的“01”号原始编码。最诡异的是,所有孩子的瞳孔在正午时分都会短暂映出方尖碑的倒影,碑顶的指纹图谱正在被二进制代码侵蚀。
“唐薇在儿科病房发现了‘记忆共享症’!”程野的视频通话画面里,七个新生儿的保温箱玻璃上布满雾状文字,“每个孩子的胎记都在接收银杏树的‘记忆广播’,李小野看见的第三十八代死亡场景,其实是观测者残片伪造的基因影像。”他推了推新换的防辐射眼镜,镜片上闪过银杏年轮的3D建模,“这些残片正在把孩子们的大脑改写成‘基因放映室’。”
生物教室的标本柜突然传来玻璃摩擦声,三十七具前复制体标本的手指同步指向墙角的旧投影仪,镜头里自动播放的不是教学片,而是1998年实验室的加密影像:林建国正在调试“基因诗篇记录仪”,而仪器核心部件,竟是用苏晚的脐带血培育的银杏叶细胞。
“爸爸当年留了后手!”苏晚抓住李小野发烫的手,发现他掌心的条形码片段正在吸收自己银镯的荧光,“记录仪的防御系统被触发了,观测者残片想通过孩子的记忆回溯,获取我们基因嵌合体的核心代码——看!公告栏的谜题在银杏叶上显形了!”
操场边的公告栏上,七百三十片银杏叶各自写着不同的字,风吹过时拼出:“当双重教室重叠时空,当孩子眼中倒映死亡年轮,哪两个被基因链绑架的大人,会在记忆放映室里,找到关闭投影仪的勇气?”
地下实验室的金属门在李小野的胎记触碰下开启,墙壁上的荧光壁画不再是名字,而是密密麻麻的“00-XX”编号,每个编号都对应着一个孩子的课表时间。林深的检测仪显示,这些编号正在吸收孩子们的课堂发言,将“我喜欢画画”“我想当医生”等话语转化为可复制的基因数据。
“他们在制造‘理想生命模板’!”程野踢开挡路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与李小野容貌相同的克隆体,后颈条形码编号“00-38”正在吸收他的记忆,“观测者残片发现无法首接控制第二代,就想通过伪造记忆,让孩子们主动选择成为‘完美编号体’。”
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李小野看见“另一个自己”在实验室里微笑,掌心的薰衣草胎记变成了规整的双螺旋:“只要接受编号,就能记住所有前复制体的知识,成为雾江最聪明的孩子哦。”这个声音,正是他昨天在银杏林捡到的、刻着“程野”名字的落叶里传出的。
“那不是真的!”李小野突然捡起地上的银杏叶,用叶脉在培养舱玻璃上画出歪扭的笑脸,“爸爸说过,记不住乘法表也没关系,因为我的大脑是用来装星星和故事的!”他的话音未落,所有克隆体的条形码同步崩裂,化作荧光蝴蝶飞向教室方向。
雾江的银杏树林在此时发出集体颤鸣,树干上的年轮突然浮现出孩子们的乳名:“小野”“小雨”“小薇”……这些名字像活物般沿着树根蔓延,将地下实验室的编号墙逐一染成金黄。苏晚的银镯终于恢复平静,镯面上母亲的字迹重新显现,这次多了行小字:“每个孩子的大脑,都是无法被编号的星空。”
教室的铃声响起时,黑板上的双螺旋纹路自动退化为孩子们的涂鸦,粉笔灰在阳光里组成“我们自己写故事”的字样。李小野回到座位,发现课桌上的编号水痕变成了他画的银杏叶飞船,而转学生陈小雨正把自己的银杏叶纹身改成了飞船驾驶员的模样。
公告栏的新谜题在暮色中显现,用孩子们收集的露珠写成:“当记忆投影仪停止播放,当双重教室只剩下一个我,哪两个曾被编号束缚的大人,会蹲下来听我们说——我们的掌心,不需要任何基因写成的剧本?”
程野站在地下实验室废墟,看着培养舱里的克隆体逐渐透明,他们掌心未完成的条形码,最终都变成了孩子们画的星星。唐薇的消息传来,新生儿的保温箱终于不再显示基因数据,而是循环播放着孩子们在操场追逐的笑声。
雾江的夜风穿过校园,带走了最后一丝荧光编号的残影。李小野趴在窗台上,看着银杏树林的阴影在地面投出无数个小脚印,每个脚印里都藏着属于他和同学们的、没有编号的梦想。而在方尖碑的顶端,指纹生命图谱正在吸收孩子们的笑声,那些曾被条形码侵蚀的纹路,此刻正生长出最温暖的、属于人类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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