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去，你要干什么去！你又要干什么去？”
“这一天天的，你拿个大刀你瞎晃悠什么你？生怕龙百祥找不到咱们麻烦你，赶紧地给放回去。”
“少来，今天你要敢出这个门，我就一刀劈死你！”
“来来来，劈劈劈，你劈死我得了，来来来…”
“你…”戴翰霆被他把头往刀上送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戴天理则抓住时机，一闪身出了门
“你站住！站住，戴天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劈死我自己！”
“老爷…”
“爹，我的亲爹呀，你这是干啥呀你？”
己经跑到大门口的戴天理一回头，浑身的血都冷地跟冰坨子似的，咋地？这民国不光兴儿剪辫子，还兴儿抹脖子自杀？
昨天是素芝拿剪子，今天是自己老爹抡大刀？
旁边巷子里的溶月也有这个疑问，她轻轻拍了拍旁边吃大饼吃的正欢的小叫花子，柔声问道
“孩子，你们这见天地在这街里乞讨也不是个事儿啊，政府就没想过管你们这些孤儿？”
“哎呀，女菩萨，您看这哪朝哪代甭管谁当皇帝，有谁管过乞丐啊？北平那边倒是有育婴堂，但人不要大的，人光要小的，那种刚出生没爹没妈还没啥毛病的，人家要…有毛病的人家躲还来不及呢…”
溶月了然的点点头，心中的规划又多了一条，看他险些噎住，她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水囊。
“来，喝口水，慢点吃…”
“谢谢，女菩萨你真是好人…您就是天上的神仙！”
戴天理此刻无比希望天上能下来一个神仙，见老爷子跟自己杠上了，他也只能灰溜溜地跑回来，生无可恋地哄劝道
“爹，你别…你…你把刀放下，”
“我不！”戴翰霆梗着脖子丝毫不让
“这有啥事咱们不能好好说啊？我给你跪下了，你先放下，行不？”
“我就不！我问你，你要去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去那家找那素芝？你俩昨天不是说开了吗？人家花轿都上门了，你还找人家姑娘你干啥呀？人家姑娘都放下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戴天理一听这事心情就不好，但碍于老爹脖子上的大刀，他只能闷声道
“我去那家不找她，我是去找那图鲁！”
“你…你还找那图鲁，你…你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啊？这次要不是那那素芝，她…她歹竹出好笋，在人家熊大人面前将事情都揽在自己头上，他那麻子敢联合龙百祥他敢在那荒郊野岭毙了你，你信不信！”
“我信！”
“你信你还去送死你，你想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祖宗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蠢儿子啊”
戴翰霆气的两眼一黑又一黑，几乎站不稳，
“今天我师父出殡，他就该来给我师父磕头！”
“你让个伙计去通知一下不就行了吗？”
“我派了呀”，戴天理左右环顾一周，指着门口的小叫花子，“我托人给他送信儿了！那个畜牲他说他不来！”
正往门外偷偷挪的小叫花子被戴天理这一指吓了一跳，他哆哆嗦嗦的说
“不…不是的，那家大少爷是说今天家里有喜事，实在不能为师父披麻戴孝，有劳师兄替师弟送师父一程…”
戴天理听了以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那个，戴大少爷啊，我得回去了，我我我哥们他们这会儿，肯定要着饭，叫我回家吃饭了…”
这当然是瞎话，现在哪有人吃饭？
小叫花子见没人开口拦他，一个箭步就出了大门，转过墙角捂着胸口平复了好一会，他就换了副脸色，一点不见方才的惊慌失措。
他擦了一下额角冷汗，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真是吓死我了，这几家人怎么都一不开心就拿刀拿剪子呢？幸好出来之前吃过饭了…不然得饿死。”
小叫花子嘟囔着，一拐弯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说曹操曹操到，女菩萨，他回来了…”
“回来了，来，吃饼。”
“女菩萨给你饼呢！还不快拿啊你…”
他慌不迭接过饼，这还…还真要到了啊？
“谢谢女菩萨…”
“不用谢不用谢，快吃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你们慢慢吃，这篮子你们留着吧。”
一首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过去了。
溶月提起另一个装的满满的篮子，脚步轻快地出了小巷。
路过那缟素小屋的时候，脚步也没停一下，径首进了旁边的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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