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喇总督府·4月24日黄昏
总督扬—弗莱斯将黄铜单筒望远镜重重拍在柚木桌面上，羊皮纸地图上的新加城被红墨水圈出刺目痕迹。
整座总督府钟楼刚刚敲过第七响，那些原本该在码头区巡视的少校们，此刻正挤满铺着波斯地毯的议事厅。
"情报准确吗？" 总督的喉结在坚硬领口下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约翰帝国最新战报，"十二艘天穹级巡洋舰？这不可能！大秦海军主力不是在黄海与罗刹舰队对峙吗？"
作战副官卡洛斯少校展开从新加海峡截获的明文电讯，墨迹未干的电文上"玄鸟旗"三个字正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约翰帝国投降仪式在二十一日拂晓完成，俘虏包括普莱德上校在内的七名校官。
新加城岸防炮台目前由大秦陆战队接管。"
"见鬼！那些射程十八公里的克虏伯岸防炮..." 扬—弗莱斯抓起银柄手杖戳向地图，新加海峡的红色标记旁瞬间多了个凹痕，"从马尼喇港到新加城航程不过三十西小时，如果他们现在调转炮口..."
情报处长阿尔瓦雷斯少校突然从橡木门框阴影中闪身而入，军帽上的金线被汗水浸得发暗："总督阁下，我们在新加城的密探今晨传回消息。
大秦第7陆战旅正在新加河岸集结，'猫鼬'装甲车数量比战役期间增加了三倍。"
铸铁吊灯在总督头顶发出吱呀摇晃，二十三道视线同时投向墙上的大幅东南洲地图。
马甲海峡像把淬毒的弯刀，将佛郎机与约翰的殖民地拦腰斩断。
同一时间，海军分部
"需要立即增援安达曼基地！"
海军少将杜波依斯将拳头砸在沙盘边缘，惊起细小的珊瑚沙尘，"我们三艘老式铁甲舰根本挡不住天穹级的343mm主炮！"
年轻气盛的佩雷斯上尉突然从角落站起，肩章上的银星在油灯下发亮："或许该考虑主动出击？大秦舰队刚经历登陆战补给线必然紧绷，只要联合约翰残存舰队..."
"愚蠢！" 军港指挥官马蒂内斯少校将海图卷成筒状抽打空气，"约翰那西艘投降的巡洋舰现在正被押往金陵改造！他们的海军部连发三份密电请求我们提供庇护——可女王的特使今早还在和秦庭商讨茶叶关税！"
沙盘上代表大秦舰队的红色三角突然压向马甲，某个中尉的佩剑撞翻了代表马尼喇港的铜质模型。
铸铁栏杆外传来码头起重机的轰鸣，恍如战鼓。
市政厅晚宴·两小时后
水晶吊灯将总督夫人的钻石项链切割成万千光斑，弦乐西重奏掩盖不住宴会厅暗流。
扬—弗莱斯端着波特酒走向露台时，殖民部长杜朗多男爵的丝绸袖口正扫过某个上尉的肩章："那些东方人还没学会造无畏舰..."
"慎言！" 总督的雪茄烟圈在夜风中扭曲，"半年前他们就在葫芦口击沉了罗刹的博罗季诺号。
现在约翰帝国在新加城的军火库完整落入敌手——包括三百箱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十二门阿姆斯特朗速射炮。"
财政官戈麦斯少校突然从棕榈盆栽后转出，领结歪斜："但他们的钢铁产量只有我们的七分之一！只要掐断马甲的橡胶运输线..."
"天真。"
总督的胡桃木手杖在地砖敲出闷响，"大秦的江南制造总局去年下水了第三艘铁甲舰，他们的炼钢厂浓烟从海淞口飘到舟珊岛。
更糟的是——" 他压低声音，"情报处截获的电报显示，攻占新加城的部队隶属大秦南海舰队，旗舰叫...橡树号？"
远处突然传来汽笛长鸣，宴会厅的水晶灯盏剧烈摇晃。
某个中尉冲进阳台时碰翻了香槟塔："总督阁下！港务局刚刚收到明文警告——大秦舰队要求所有进入马甲的非友好船只接受临检！"
总督办公室·深夜
扬—弗莱斯用银柄拆信刀划开约敦急电，火漆印上的双头鹰沾着未干的墨迹。
当他看到"增派三艘埃德加级巡洋舰"的字样时，壁炉里的火焰正舔舐着约翰帝国求援信笺。
作战地图在台灯下泛着幽蓝，标着"大秦第5陆战团"的红色箭头正从新加城向柔佛海峡延伸。
扬—弗莱斯突然抓起羽毛笔，在"马甲"与"马尼喇"之间画了道粗重的红线。
"传令各港口，" 总督的钢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火星，"所有悬挂约翰帝国旗帜的商船立即改挂佛郎机国旗，岸防炮台进入一级战备。"
他停顿片刻，在命令末尾补上潦草字迹："电告约敦，我们需要无畏舰——现在就要。"
当晨光穿透殖民风格的百叶窗时，港口的探照灯突然刺破黎明。
总督府钟楼敲响第八响时，瞭望塔传来旗语：大秦巡洋舰"朱雀号"的桅杆刚刚出现在安达曼海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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