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十生:黎明时分的星砂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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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二十生:黎明时分的星砂誓言

 

纽约港的黎明裹着咸涩的海风缓缓展开,汽笛的长鸣声穿透薄雾,惊起一群海鸥。默默蜷缩在露西怀里,黑白相间的毛发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焦痕,皮质护目镜歪斜地挂在脖颈,镜片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少女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将最后一抹治愈微光揉进犬类灼伤的皮肤,温度顺着掌心传递,焦黑的毛发下渐渐泛起新生的绒毛。

"你总说不疼。"露西声音沙哑,红色背带裤膝盖处破了个大洞,露出底下沾着油污的绷带,"每次战斗完都强撑着摇尾巴。"她突然将脸埋进默默的颈窝,温热的泪水渗进毛发,"我差点以为这次要失去你了。"

远处传来爱迪生剧烈的咳嗽声。老发明家倚着生锈的铁栏杆,白大褂被星砂熔浆烧出蜂窝状的孔洞,缠着布条的手臂仍死死抱着布满裂痕的星砂增幅器。晨光穿过仪器的齿轮间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混蛋在女神像基座埋了三百公斤星砂炸药,"他扯下领口沾血的方巾擦拭镜片,"要不是班尼找到咒文弱点..."

默默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犬爪轻轻搭在码头边缘。几个衣衫褴褛的报童正举着号外欢呼奔跑,报纸油墨未干的头条印着"星砂守护者拯救纽约"。阳光掠过他们脏兮兮的脸庞,照亮眼中从未有过的明亮——那是劫后余生的纯粹喜悦。当一个戴破草帽的男孩不小心踢到块星砂碎片,淡金色光芒突然从碎石中迸发,在空中凝成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看!”伴随着露西的一声惊呼,她如同触电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身体的突然动作导致她腰间的金属盒与手中的扳手猛烈撞击,发出一阵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众人的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吸引,纷纷顺着露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遥远的海平面上,一艘巨大的飞艇正熊熊燃烧着,那是玄阴阁的飞艇!它的残骸在海面上剧烈地翻滚,仿佛是一头受伤的巨兽在痛苦地挣扎。

飞艇的金属骨架在坠落过程中被撕裂开来,拖着长长的紫色尾焰,如同被斩断翅膀的巨蟒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最终狠狠地砸入海中,溅起数十米高的水花。

而那面原本飘扬在飞艇顶部的牡丹纹旗帜,此刻也在风中疯狂地舞动着,猎猎作响。然而,当它与海水接触的一刹那,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化作了无数的光点,如流星般西散飞溅,融入了汹涌的浪花之中。

这些光点在海面上跳跃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无数的灵魂在诉说着它们的不甘与哀怨。而那原本鲜艳的牡丹纹旗帜,此刻也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青烟,袅袅地飘向天空,最终消失在天际。

爱迪生掏出那只破旧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云纹被星砂腐蚀得模糊不清。当他按下表冠,本该静止的星砂指针突然开始逆向旋转,在"1907年5月17日"的刻度上泛起诡异的紫光。"这不是普通的倒计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布满老茧的手指着表盘,"首席工程师的密信...提到了'星砂之镜的第七碎片'。"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默默的冰纹项圈剧烈发烫。犬眼望向自由女神像,基座上残留的牡丹纹咒文正在阳光下扭曲蠕动,那些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残留的负面情绪。记忆如潮水涌来——在女神像内部的控制室,她曾瞥见阁主手腕上戴着的青铜镜,镜面裂痕里封印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容。

"每块碎片都对应着一次狗生。"默默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爪尖无意识地刨着地面,刨出的小坑里渗出星砂特有的银色液体,"玄阴阁要集齐所有碎片,在我完成百次轮回时..."她突然噤声,冰纹项圈发出尖锐的蜂鸣,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牡丹纹咒文。

露西立刻掏出扳手,电磁装置在空气中划出蓝色电弧:"他们还敢来?!"爱迪生却按住少女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密信残页。泛黄的纸页边缘焦黑,唯有一行小字在阳光下闪烁:当第七碎片吞噬樱花血,所有时空的裂痕将永不愈合。老发明家的镜片闪过寒光:"京都...1868年,明治维新初期。"

默默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化,星砂胎记在眉心发出刺目光芒。她看见自己的爪子逐渐被火红的毛发覆盖,耳边响起熟悉又陌生的铃铛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现:漫天纷飞的樱花雨中,身着十二单衣的巫女跪坐在神社台阶,手中的绘马牌滴着鲜血;古老的和纸灯笼在夜风中摇晃,灯笼表面的牡丹纹与玄阴阁徽记重叠;还有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神秘人,袖口露出的云纹与云墨如出一辙。

"班尼!"露西的呼喊声变得遥远。默默感觉项圈化作流光融入体内,皮质护目镜重组为缀满星砂的铃铛,黑白毛发彻底变成枫叶般的火红。脚下的传送阵泛起涟漪,将纽约港的晨光与京都的樱花虚影重叠。临别前,她最后一次回望——爱迪生将密信残页塞进露西掌心,少女含着泪举起扳手,扳手前端的电磁装置正闪烁着与她胎记同色的光芒。

当光芒散尽,默默发现自己正趴在京都清水寺的石板路上。晨雾中的樱花树轻轻摇曳,花瓣如雪般飘落,有几片粘在她崭新的朱红色项圈上。不远处传来木屐敲击地面的声响,一位身着振袖和服的少女转过回廊,手中的绘马笔还滴着朱砂。她眉心间的星砂胎记随着呼吸明灭,与默默颈间的铃铛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声响。

"终于等到你了,星砂的守护者。"少女的声音如三味线般婉转,却在尾音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身后的樱花树突然无风自动,花瓣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牡丹纹,却在触及少女衣袖的瞬间,被绣着云纹的布料净化成点点金光。

纽约港的汽笛再次响起,露西握紧手中的星砂碎片,碎片表面浮现出京都清水寺的轮廓。爱迪生将增幅器核心重新组装,齿轮咬合的声音里混入了古老的和歌韵律。默默摇了摇尾巴,新形态的柴犬耳朵轻轻晃动,颈间的铃铛声惊醒了沉睡的樱花树。第二十次狗生的故事画上句点,但跨越时空的星砂誓言,正在京都的晨雾中,展开崭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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