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冰窟的寒风如利刃割面,默默缩在谢砚冰狐裘中,爪心贴着少年腰间的护心镜碎片,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三日前刺杀事件后,谢砚冰借口踏青,带着她和哑仆老陈踏上了前往冰窟的路。老陈赶车时,马鞭总会有意无意地扫过车辕上的离魂阁咒文 —— 这让默默愈发确信,谢府上下早己被渗透。
冰窟入口藏在青丘山背阴处,千年不化的玄冰在阳光下泛着幽蓝。谢砚冰下车后,掌心按在冰壁上,护心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冰面应声裂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展翅的玄鸟,当少年踏上去时,玄鸟眼睛竟泛出血光。
"小心!" 默默的吠叫在冰窟中回荡。她看见石阶下埋着十二具骸骨,每具手中都握着指向不同方位的玉笏 —— 这是古代帝王的 "十二旒星阵",擅闯者会被星力绞碎。
谢砚冰驻足不前,指尖在护心镜上快速敲击。默默突然明白,他在以镜为眼,"看" 见了星阵轨迹。少年竟以盲杖为笔,在空气中划出青丘秘传的 "破阵剑诀",十二道剑光同时刺入玄鸟双目,星阵应声而碎。
冰窟内豁然开朗,穹顶垂挂着万年冰棱,地面结冰下隐约可见蜿蜒的玄鸟图腾。默默的风雪眼穿透冰层,"看" 见更深处有座悬浮的冰晶台,台上金盒泛着龙气 —— 正是传国玉玺!
"砚冰公子,别来无恙?" 阴冷的声音从冰棱后传来。戴斗笠的灰衣人现身,腰间断尾玄鸟玉佩泛着血光,正是当日街角茶棚所见之人,"离魂阁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老陈突然拔剑出鞘,竟是离魂阁的刺客!谢砚冰早有防备,护心镜碎片化作冰晶盾挡住致命一击。默默趁机绕到灰衣人身后,发现他脚踝处缠着青丘君的丝绦 —— 这是当年青丘君贴身之物,怎会落在敌人手中?
"你父亲临死前,可是把玉玺藏在了冰晶台。" 灰衣人挥剑斩落冰棱,巨型冰锥砸向谢砚冰,"可惜他忘了,只有纯血青丘氏才能通过 ' 玄鸟血鉴 '。"
冰锥逼近瞬间,默默施展 "凝冰术",将坠落的冰棱化作千万片冰晶蝴蝶。谢砚冰借此机会,以血祭镜,护心镜碎片突然变大,映出冰晶台上的金盒。少年盲眼中泛起金光,竟能 "看" 见金盒上的九道锁 —— 那是对应大夏九州的封印。
"阿雪,正北三尺!" 谢砚冰的盲杖点地,默默立刻明白那里藏着破冰机关。她冲过去,爪子按在冰面的玄鸟眼瞳上,星砂胎记与图腾共鸣,冰层轰然裂开,露出向下的冰洞。
三人坠入冰洞时,默默启动避水诀,在周身形成气泡结界。洞底是座倒悬的水晶宫,梁柱上刻满青丘君的留言:"吾以血封玺,待谢氏纯血儿持护心镜来取。离魂阁贼子,休想得手!"
灰衣人率先冲向玉玺,却被一道光墙弹开。谢砚冰摸索着来到光墙前,割破指尖,鲜血滴在护心镜上。金光闪过,光墙浮现出青丘君的虚影:"砚冰,吾儿,唯有以青丘血祭九州锁,方能唤醒玉玺。"
默默看见谢砚冰的手在发抖。十年前青丘事变的真相即将揭晓,少年却在此时听见洞顶传来雪崩的轰鸣 —— 离魂阁的援军到了!无数冰棱如利箭射下,老陈为保护主人,被冰棱贯穿胸口。
"老陈!" 谢砚冰抱住奄奄一息的哑仆,却发现他掌心刻着青丘秘纹 —— 原来老陈才是青丘君的暗卫,十年潜伏只为保护少主。
"公子...... 玉玺......" 老陈断气前,将一枚刻着 "青" 字的玉符塞给默默。她突然想起仙界记载,青丘君曾将玉玺分为九份,藏于九州,眼前的金盒不过是幌子。
灰衣人趁乱抢走金盒,却在打开时发出惨叫 —— 盒中只有半块染血的护心镜,真正的玉玺早己被青丘君藏入冰宫深处。谢砚冰根据老陈的提示,用玉符启动暗门,露出刻着九州地图的石壁。
"阿雪,把玉符给我。" 少年伸手,默默将玉符放在他掌心。谢砚冰将玉符按在青州方位,石壁突然浮现出玉玺虚影,却被离魂阁咒文笼罩。默默立刻明白,需要用她的仙界灵力辅助。
她悄悄释放星砂灵力,融入谢砚冰的血脉。少年只觉掌心一热,竟能 "看" 见石壁上的咒文流动。他以剑为笔,在空气中临摹出大夏皇室的 "镇国咒",与默默的星砂之力共鸣,咒文轰然崩解。
玉玺现世的刹那,整个冰窟剧烈震动。灰衣人疯狂扑来,却被谢砚冰挥剑击退。少年抱起玉玺,护心镜碎片自动与玉玺融合,形成完整的青丘君印。他转身对默默说:"阿雪,我们回家。"
归途马车里,谢砚冰终于向默默吐露心声:"其实我看得见,从戴上护心镜碎片的那天起,我就能通过它 ' 看' 见世界。父亲临终前说,青丘氏的眼睛,要看破世间虚妄。"
默默望着他泛着金光的眼尾,终于明白为何离魂阁的咒文对他无效 —— 原来他早己觉醒青丘君的 "天眼",所谓盲眼,不过是为了躲避追杀的伪装。
回到谢府时,迎接他们的不是灯火,而是熊熊烈火。谢太傅站在火场中央,手中握着染血的剑:"砚冰,把玉玺交出来,你父亲的仇,我来报!"
火光中,默默看见谢太傅袖口的蚀骨咒愈发浓烈,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离魂阁左使!当年青丘事变,正是他勾结外敌,害死了青丘君。
"叔父,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砚冰握紧玉玺,护心镜光芒大盛,"青丘血鉴早己告诉我,你身上流的,根本不是谢氏血脉。"
谢太傅狞笑一声,露出心口的断尾玄鸟纹身:"不错!我不过是离魂阁的棋子,真正的目标是......" 他突然看向默默,眼中闪过贪婪,"那只雪犬!她身上的星砂胎记,分明是仙界皇族的印记!"
默默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自己作为仙界小公主,血脉中自带的星砂之力。谢太傅显然研究过仙界典籍,竟能识破她的伪装。
"阿雪,躲到我身后!" 谢砚冰挥剑阻拦,却被谢太傅的咒文击中。默默知道不能再隐藏,悄悄施展 "星砂结界",将火场与外界隔绝。她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保护谢砚冰和玉玺。
谢太傅的攻击愈发狠辣,默默只能用身体挡住致命咒文。她的星砂胎记在火光中闪烁,谢太傅见状愈发疯狂:"果然!只要得到你的血,就能打开仙界大门......"
千钧一发之际,皇宫方向突然传来御林军的马蹄声。长公主李明珠的车辇在火光中停下,她手持圣旨,声音冷冽:"离魂阁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谢太傅见大势己去,竟引爆了身上的咒文。剧烈的爆炸中,默默被气浪掀飞,撞在石墙上。谢砚冰不顾危险,扑过来将她护在怀中:"阿雪,坚持住......"
默默看着他焦急的面容,突然想起第一次狗生中林悦的怀抱。她舔了舔少年掌心,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玉玺。金光闪过,谢太傅的咒文彻底消散,离魂阁的阴谋再次破产。
火光渐熄,长公主走上前,看着谢砚冰手中的玉玺,眼中闪过复杂情绪:"砚冰,随我进宫吧。陛下想见你。"
谢砚冰点头,低头对默默说:"阿雪,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默默望着他泛着金光的眼尾,知道这个看似盲眼的少年,终将肩负起青丘氏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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