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的星河在琉璃瓦上流淌,默默望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金色铃铛,第三次狗生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云墨倚着玉栏,折扇轻点她鼻尖:“小妹,莫不是还惦记着那对小情侣?下一趟汪生,打算去哪儿撒野?”
默默眸光流转,指尖划过虚空,勾勒出飞檐斗拱与酒旗招展的盛景:“我要去开元盛世的长安,做一只跟着诗仙游历的哈巴狗!”话音未落,周身己被金光笼罩,待光芒散尽,她只觉身下是冰凉的青石板,鼻尖萦绕着烤羊肉与桂花蜜的香气。
“快看!谁家的小畜生!”尖锐的呵斥声惊得默默一激灵。她仰起头,正对上一双绣着金线牡丹的锦靴,顺着裙摆往上,是位梳着双螺髻的侍女,此刻正嫌恶地踢开脚边的菜叶子——原来她不知何时竟趴在菜贩的案板下,浑身沾满油渍。
默默委屈地呜咽两声,短小的尾巴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就在这时,一阵清朗的笑声自头顶传来:“碧玉,休得无礼。这小狗生得讨喜,莫要吓着它。”
垂落的广袖带着松烟墨香拂过鼻尖,默默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襕衫的男子负手而立。他剑眉星目,腰间酒葫芦随着动作轻晃,嘴角噙着的笑意仿佛能融化长安的月光。旁边书童打扮的少年挠挠头:“公子,您方才还说要去平康坊会友人......”
“无妨!”男子弯腰将默默抱起,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间的绒毛,“与这小友相遇,亦是缘分。”他将她托在掌心,认真端详:“瞧这圆滚滚的模样,倒像朕前日赏的糯米糍,便唤你糍团吧。”
默默差点惊得从他手中蹦起——这声“朕”绝非错觉!可当她对上男子眼底的戏谑,又不禁疑惑。还未细想,便被塞进宽大的袖袍里,温热的体温混着酒香将她包裹,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与商贩吆喝:“新鲜的胡麻饼嘞!外酥里嫩——”
平康坊的夜景璀璨如星河坠落人间,歌楼酒肆的灯火将石板路染成流霞。男子抱着默默跨进“醉仙楼”,立刻有老鸨扭着腰肢迎上来:“李公子可算来了!王侍郎家的小娘子等您一整晚......”
“且将美酒佳肴摆满,”男子晃了晃酒葫芦,“今日我要与糍团姑娘对饮三百杯!”说罢径首往二楼雅间走去,留下老鸨在原地目瞪口呆。默默窝在他臂弯里,看着沿途宾客或作揖或行礼,有人窃窃私语“诗仙风采”,有人惊叹“竟带只狗赴宴”。
雅间内,沉香袅袅。男子将默默放在案几上,亲自斟了两盏葡萄酒。殷红的酒液倒映着他的面容,恍惚间竟与仙宫壁画上的人物重叠。默默警惕地嗅了嗅酒杯,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这看似普通的葡萄酒里,竟掺着能沟通灵兽的“灵犀酿”!
“小家伙,莫要戒备。”男子指尖轻点她鼻尖,酒液顿时化作流光没入她口中,“朕......咳咳,我观你眼神灵动,绝非凡品。可愿随我寻一件失落的秘宝?”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男子反应极快,揽起默默旋身避开,一支淬毒的弩箭深深没入木柱,箭尾绑着的布条上画着半朵残败的牡丹。默默喉咙里发出低吼,她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还有若隐若现的龙涎香——这味道,竟与仙宫禁地的气息相似!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照夜白’。”男子着酒盏,笑意不达眼底,“三日前,朕......我收到密信,称太宗皇帝的爱马照夜白并未离世,其魂魄被封印在长安某处,而觊觎它力量的人不在少数。”
默默竖起耳朵,在仙界时她曾听闻照夜白的传说。此马通灵,死后魂魄可沟通阴阳,若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她用爪子轻轻拍了拍男子手背,示意自己愿意同行。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砰”地被撞开,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持剑闯入。为首者戴着青铜鬼面,腰间玉佩刻着的纹路让默默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玄阴阁”的标记!难道他们的势力竟跨越时空?
“交出藏宝图!”鬼面人剑锋首指男子咽喉。默默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一口咬住对方脚踝。然而这些黑衣人显然有备而来,袖中甩出的铁链竟缠着能压制灵力的黑狗血。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突然放声大笑,手中酒盏掷向烛台。火焰腾空而起的刹那,他袖中飞出一张符纸,在空中化作青鸾虚影。“雕虫小技!”随着一声清喝,青鸾引动气流,将黑衣人掀翻在地。
默默望着男子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越发疑惑。此人不仅知晓秘宝之事,还身怀法术,举止间不经意流露的帝王之气,绝非寻常文人。可还未等她细想,更多的黑衣人己将醉仙楼团团围住,喊杀声中,她听见有人高呼:“抓住那个冒充李太白的骗子!”
男子抱起默默跃出窗外,长安的月色洒在他衣袂上,宛如谪仙临世。“糍团,看来这长安城,比想象中更有趣。”他贴着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带着醉意,“抱紧了,我们去会会那些魑魅魍魉。”
在飞檐走壁间,默默瞥见街角处有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是雪球!那只布偶猫竟也出现在大唐,此刻正蹲坐在房顶上,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嘴里还叼着半张泛黄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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