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秋也不知道自己睡下去多久了,只记得自己被屋檐下鸟儿的叫声所吵醒。
她做了一个带有香甜味道的梦,在梦里她躺在一个云朵般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被子很轻很暖。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霍廷霄的披风。
她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怎么明明是助眠的小蛋糕,自己反而先睡着了呢。
霍廷霄己经离开了,苏念秋起身回到厨房看着他捏的面团小人只觉得很好玩,这冷面阎罗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呢。
苏念秋打扫完厨房正准备回去房间补个觉呢,路上刚遇到春桃从旁边走过。
春桃因为茶盏的事情被罚做了柴房的烧火丫头,心里一首对苏念秋怀恨在心。这春桃看着苏念秋怀里的披风,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哟,这不是念秋妹妹吗,昨儿个才被提升为贴身丫鬟,今个就想趁机往少爷床上滚了?春桃眼尾挑起一脸尖酸的说道。
念秋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素银坠子:“姐姐说笑了,妹妹只知道安守本分,为主任分忧而己。”
春桃两手叉腰酸酸的说:“怎么连少爷的盘扣都要抢着缝吗?莫不是想要把自个变成香囊缝在少爷腰间?”
苏念秋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实在是无意惹是非。“念秋实在无意争夺名利,妹妹还有事忙,先行一步了。”说着念秋正准备离开了。
“下贱胚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想着攀高枝。你这恶心的下作人,再让我碰到你,当心我撕烂你这张嘴巴……”春桃气急败坏正破口大骂中。
“吵什么,嚷嚷什么呢”一阵清朗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惊得两人同时转身。
“你们家少爷在家吗?”来人是高家的少爷高尽欢,这位公子正是苏州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也是高家独苗。
高家世代以经营酒庄、纺织为生,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这人估摸着二十出头,高高瘦瘦的模样。他自幼跟霍廷霄结交,两家更是世交。他穿着清绿色缠枝连纹衣衫,手里还攥羊脂玉扳指,眉眼如画笑起来像是夏季里冒着泡的柠檬水。
“少爷在家……”春桃的话还没说完,只看见高公子转身离去了。
看着少年走远的背影,春桃的支架深深掐进手掌心。苏念秋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听她冷笑道:“只是被主人施舍了几分颜色的麻雀,也敢学孔雀开屏?”
“姐姐说的是,这麻雀虽小却知道天高地厚,倒比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更看得见这外头的天有多广呢”苏念秋回眸眼角带着狡黠的笑意。苏念秋本无意招惹,但是却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主儿。
这高公子从小跟霍廷霄一起长大倒也不见外,首接把霍家当成了自己家。
他首接到了书房找霍廷霄,透过书房的雕花窗棂看去空无一人又转头首接去别处找他。
“这霍老三怕是还没睡醒吧。”高尽欢倚靠着朱漆廊柱抬脚踢开脚边滚来的蹴鞠,靴子上镶嵌的东珠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挑眉时的笑意带着几分痞气,真是好看极了。
“本公子可是带着北方黑市刚到的夜明珠,还有能让舞姬跳通宵的西域奇药。这小子真的是有福了。”说着他就朝着霍廷霄的卧室走去。
雕花檀木床内,霍廷霄被初夏的蝉鸣打扰得心烦。霍廷霄刚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便听到房门被“砰”一声踢开。
来人正是高尽欢,只见他抱着一匣子夜明珠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的衣服下摆扫过花瓶发出稀碎的摇晃声。
“快起来,你高大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吗?!”高尽欢狠狠的将匣子砸在桌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你看这日头都赶上我前夜宿醉的脑袋了。”他伸手扯过霍廷霄的被子却被对方一脚踹在身上,这力道让他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太师椅上。
霍廷霄支起身子,玄色的寝衣还松松垮的挂在肩头,眼尾还带着未退的睡意。
“你这小子,怎么回来一点音信都没有?你也不让下人提前通报一下,一点礼数都不懂的。”他佯装拿起白玉镇纸就要砸去。
高尽欢突然掏出来一个香水瓶子在鼻子下猛吸一口,夸张的打了个喷嚏。
“霍府的沉香熏的我头疼,还是这胭脂气味舒服呀。”高尽欢缓缓的说。
这句话瞬间让霍廷霄的动作一顿,他冷笑一声翻身下床,随手抓起外袍套上。“说吧,你又惹了什么祸了?”
“瞧你说的,黑市最近出了一些前朝的夜明珠,每一颗都是珍宝,特地给你留了些,你可知道吗,花了不小的力气呢,可了不得了……”高尽欢说。
高尽欢将雕花木匣打开的瞬间,六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映入眼帘泛着幽幽蓝光。
“西域的商人说是难得的稀世珍宝,我大气点分你三颗?”高尽欢说。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清脆的脚步声。
苏念秋身着粗布衣衫的苏念秋抱着披风连带着刚浆洗好的衣服匆匆过来,发件的蓝布头巾被风吹得晃动起来。高尽欢看到这是刚才吵嘴的丫鬟呢。
“新来的丫鬟吗?”高尽欢绕着苏念秋踱步眼神却看向了她手里的衣服。衣服上细密的盘扣———那不是?那些暗纹分明是江南绣工的天花板的景云绣。
“霍老三,你府邸里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会绣花的金丝雀了?”他突然伸手去摘苏念秋的头巾却被霍廷霄一把攥住了手腕。
“管好你的手”,霍廷霄松开他的手。
苏念秋问了声好后准备放下衣服准备离开这里,刚抬脚要走。
“等等!我看这衣服上的纹理可是出自你手?”高尽欢问。
“是出自奴婢之手”苏念秋回答说。
“绣工上陈,明日帮本公子绣一朵曼陀罗吧,要在月光下可以泛出紫光的这种。”高尽欢斜眼看着她说。
“曼陀罗有毒,裴公子还是换个花样吧。”苏念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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