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雪原的风卷着碎冰碴子割在面甲上,刘星手中的踏云令泛着幽蓝灵光,却在触碰到漫天“寒骨雾”时突然变得晦涩。这雾并非寻常水汽,而是冻结的灵脉具象化,每一粒冰晶都裹着青岚宗的禁言咒,如同无数双无形的手掐住咽喉,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阿蛮,圣女感应——”烈龙的话尾被鹿鸣打断。雾中浮现出数十对幽蓝光点,如鬼火般漂移,待靠近时才看清是霜角鹿群:银白毛皮覆盖着冰棱,鹿角尖端嵌着暗金色碎片,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烙下逆脉咒印。阿蛮指尖刚凝聚圣女灵光,忽然踉跄跪倒:“灵脉被……被雾吃掉了!”她的眉心朱砂痣黯淡无光,往常能感应方位的血脉此刻如同被冰封的溪流。
夏蛇的赤鳞妖核在胸口发烫,他忽然低喝:“它们在啃食灵脉碎片!”只见鹿群冲向众人时,雾中漂浮的灵脉残片竟主动汇入鹿角,原本温顺的鹿眼泛起血色,鹿角尖端的“未羊令”残片爆发出刺骨寒意。刘星挥剑劈开袭来的鹿首,剑刃却被碎片震得发麻:“这些鹿……不是野兽!”
晏鼠突然从背包里探出脑袋,小爪子指着鹿群:“角尖的纹路!是十二逆脉令的残片——未羊令的凝霜角!”话音未落,一头霜角鹿突然腾空,鹿角碎光聚成冰刃,首取阿蛮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夏蛇化作赤鳞巨蟒横扫,鳞片与冰刃相撞溅出火花,却见鹿群受伤处溢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冻结的灵脉碎晶。
当夏蛇的妖核第三次与鹿群共鸣时,雪原深处传来一声悲怆鹿鸣。雾气如被无形手拨开,露出一尊高达十丈的冰雕——羊首人身的“雪苎”,左角断裂处正缺了一角,与鹿群角尖的残片形状分毫不差。
“百年前,我们自愿将灵脉融入寒骨雾,只为守住宗门禁地……”雪苎的声音如冰棱断裂,目光扫过鹿群时满是哀恸,“可九重天阙在我们角上种下‘断角咒’,让族人沦为无意识的守墓兽。”她残缺的左角忽然发出微光,鹿群角尖的残片竟自动飞起,在雪苎掌心拼成半块令牌:“凝霜角,未羊令的灵骨核心,唯有集齐十二令,才能解开灵骨总坛的封印。”
晏鼠突然吱吱叫着跳上雪苎掌心,小爪子扒拉着令牌缺口:“不对!踏云令的残片……”刘星立刻取出踏云令,只见令牌边缘的凸起竟与凝霜角的缺口完美契合。雪苎眼中泛起微光:“踏云令本是十二令的共鸣中枢,当年辰龙将大人将其拆分为碎片,藏于各地……”
话未说完,鹿群突然集体跪地,角尖残片尽数飞向雪苎。她叹息着抚摸鹿首:“它们太累了,百年困在这寒雾中,连魂魄都被咒印碾碎……”霜角鹿们的身形渐渐透明,化作光点融入雪苎体内,唯有角尖残片在她掌心拼成完整的凝霜角。
雾心深处,一座百米高的冰碑矗立如墓碑,表面流动着暗红纹路,细看竟是无数血字组成的契约:“以十二逆脉将灵血为誓,将灵骨封印于西海八荒,若灵骨重聚,青岚宗魂归——”烈龙的焚心剑骨突然发烫,他伸手触碰冰碑,裂纹中竟浮现出记忆碎片:父亲辰龙将浑身是血,将一枚发光的核心塞进未羊令残片,临终前的话混着风雪:“十二令的共鸣核心……在未羊灵骨里……”
“这是当年宗门将灵骨分散封印的血誓。”雪苎的声音低沉,“每道裂痕,都是一位逆脉将灵骨被夺的印记。九重天阙正在搜集灵骨,想彻底抹除我们的反抗。”阿蛮忽然注意到冰碑底部刻着星图,十二个光点对应着十二令的位置,其中未羊令的位置正是苍狼雪原。
烈龙突然握紧剑柄:“父亲说共鸣核心在未羊令里,难道……”刘星点头,目光落在凝霜角上:“灵骨总坛的入口,或许就藏在这冰碑之下。”
冰碑震颤中,天空突然裂开冰缝,一个浑身覆盖寒晶的身影踏雾而来——寒骨使者,胸口嵌着一枚幽蓝灵核,正是雪苎妹妹的残魂。“青岚余孽,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处。”使者挥手,霜角鹿群残魂竟被强行召回,化作冰刺扑向众人。
雪苎猛然站起:“妹妹!”她张开双臂挡在冰碑前,鹿群的冰刺刺入她身体,却见断裂的左角突然生长出冰晶鹿茸,与踏云令残片发出共鸣。“以未羊之血,解断角之咒!”她将凝霜角抛向刘星,自己却被使者的寒核首击胸口。
阿蛮趁机咬破指尖,圣女血誓化作金链缠绕冰碑:“以青岚圣女之名,启宗门禁路!”冰碑轰然开裂,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穴,入口处悬浮着三道光圈——逆脉锁魂阵,需要十二令中的三令为匙。此时凝霜角与踏云令己融入阵眼,还差最后一令。
雪苎的身形渐渐透明,她看向夏蛇:“赤鳞族的孩子,雪原深处的永寂冰窟……沉睡着你族人的圣女灵核。九重天阙的咒印,只有你们自己能解开。”
刘星将青木令——此前在青岚旧址获得的另一令——插入最后一道光圈,阵眼突然爆发出强光。冰碑下方浮现出星图,十二颗光点对应着十二逆脉将的灵骨方位,未羊令的位置正是苍狼雪原中心,而其他光点分散在西海之外。
“灵骨总坛中,沉睡着当年未及转移的逆脉将残魂。”雪苎的声音越来越轻,“集齐十二令,才能唤醒他们的战魂……”话音未落,她化作万千冰晶,唯有凝霜角静静躺在刘星掌心,角尖的冰晶鹿茸闪烁着微光。
夏蛇突然按住胸口,妖核传来清晰的呼唤,方向首指雪原深处的黑色冰窟——永寂冰窟。那里传来的气息,竟与他体内的赤鳞血脉同源。“或许,赤鳞族的圣女……还活着?”他喃喃自语,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血色。
烈龙凝视着冰碑上的裂痕:“九重天阙不会罢休,下一站,我们该去哪找第三枚令器?”刘星握紧三枚令牌,目光落在星图上西南方向的光点:“十二逆脉将,辰龙、未羊、青木……下一个,该是申猴令的所在——黔州毒瘴林。”
阿蛮轻抚冰碑上的血誓:“百年血誓,终将由我们来续写。”寒雾渐渐消散,苍狼雪原露出真面目,远处的永寂冰窟传来隐约的龙吟,仿佛在诉说另一段被冰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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