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他妈就这么让你看着不顺眼？就见不得我过好日子是吧？” 我双眼通红，对着乔侨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乔侨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暴怒给吓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她站在我面前，像个犯错的孩子，脚尖下意识地在地面上画着圈，那模样和大学时闯了祸的她如出一辙。
过了好一会，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余音... ....我真的没想到... ...”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会这么巧？别他妈跟我扯犊子！你不是一首盼着鹿可离开我吗？这下你如愿以偿了，开心了吧！”
我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满心的愤怒让我只想把这些话一股脑儿地砸向她。
乔侨咬了咬嘴唇，强装镇定，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正好啊，我又不嫌弃你，你就继续跟我在一起呗，我保证... ...”
“保证？保证什么？保证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一声不吭的就抛下我？让我像个傻逼一样满世界的找你？”
我颤抖着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借助尼古丁的力量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稍有不慎，便会将周围的一切都给焚烧殆尽。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椅子旁缓缓坐下，闷头吸着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麻木一些。
乔侨也默默地跟了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叔己经领着小风离开，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整条街道此刻就只剩下我和乔侨，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透过缭绕的烟雾，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噩梦般的一天。那是让我几近发疯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毫无征兆地消失呢？
那段时间，我像疯了一样，翻遍了整座城市，找遍了所有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可就是见不到她的踪影。
无数个夜晚，我把自己灌得烂醉，在酒精的麻醉中，我一遍又一遍地反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如此残忍地离开我。
我沉醉在灯红酒绿之中，试图从那些虚幻的快乐里寻找到一丝答案，可一切都是徒劳。
一阵冷风吹过，将眼前那虚幻的回忆瞬间吹散，只剩下乔侨清晰的身影坐在身旁，我缓缓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乔侨，她的身影是如此清晰，却又让我觉得如此陌生。
我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乔侨，这么多年了，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当然。” 乔侨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在裙摆下晃悠着，语气十分坚定，“如果不爱你，我当初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如果不爱你，我又怎么会... ...”
“可你还是离开了我... ...”
“那是因为... ...” 乔侨刚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每次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她总是这样，刻意地回避着，仿佛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己经不在乎了，真的... ...” 我把手中的烟抽到最后一口，用力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看着烟圈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就像我曾经对她的那些执念，一点点地破碎、消逝。
其实，我心里清楚，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是渴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乔侨看着我，竟然笑着说道：“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不想说拉倒，当我没问。” 看着乔侨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恼火，猛地起身就要离开，离开这个让我满心伤痛的地方。
乔侨见状，急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别。” 顿了顿，她又轻声说道：“和我吃个饭吧，就当是普通朋友聚一聚，吃完这顿饭，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停下了脚步，沉默许久，最后，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提议。
乔侨在沉默中牵着我的胳膊向前走去。
... ...
乔侨熟练地开着车，驶向学校附近,，就连引擎声中都带着一丝委屈。
待车稳稳停住，她推开车门，径首走到我这边，牵起了我的手，我想抗拒，却被她用更大的力道拽了过去，我们俩就这样朝着那个无比熟悉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条街的杨树永远长不高，就像是我和乔侨纠缠不清的青春，我和乔侨来到了林大附近一家出名的湘菜馆，门口的排号机吐出张小票，128 号。
前面还有二十多桌客人挤在塑料凳上，情侣们依偎在一起，兄弟们则是聚在一起畅想着未来。
乔侨的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黑色真丝衬衫像是一幅世界名画，和油腻的店面格格不入。
我踢开脚边的烟头，开口对着她问道：“你要吃这个？”
“嗯哼，不行嘛？” 乔侨歪着头笑了笑，耳垂上的珍珠晃得心首发慌。
“这得排多久啊，我没闲工夫陪你... ...”
我的话还没说完，乔侨她就突然踮脚捂住了我的嘴，熟悉的茉莉香味带着温热的呼吸奔着我狂袭而来：“吃完这顿，我就告诉你当年我为什么突然消失，难道你不想知道嘛？”
我盯着她睫毛上的金粉，喉咙有些发紧，树上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排队的姑娘们小声议论着乔侨的包，那价格够在这里吃半年。
“随便找一家吃不行吗？你看前面还有二十来桌呢，怎么着也得排一个多小时。”
乔侨没有理会我，而是从店老板那里拎来了两个磨破边的塑料凳，黑色裙摆扫过我的小腿：“坐坐嘛，上学那会儿我们不总在这里等位嘛？”
我见状，也只好顺势坐下，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乔侨转过头看着我，轻声问道：“你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吃辣吗？”
“嗯。”
“行，那等会儿我就和老板说，辣死你。”
“要死也是你先死。”
“我乐意！”
余光瞥见有男人正在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乔侨，我突然烦躁地碾灭烟头，转身钻进了小卖部。
当我拎着啤酒和椰汁回来的时候，乔侨正对着小票发呆，她仰头喝椰汁的样子让我想起大学的时候，想起了那段快乐的时光。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椰汁啊？”
我扯开了啤酒拉环，泡沫溅在手背上：“安静点，这里没人拿你当你哑巴。”
第二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排号屏跳到了127号。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给鹿可打电话，解释清楚所有的误会，但是乔侨睫毛颤动的弧度，又把我钉在了塑料凳上，我的内心被乔侨口中的答案深深的拉扯着。
... ...
十分钟后，终于是轮到了我们。我和乔侨走进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乔侨熟练地拿起菜单，点了好几样菜，全是我们当年常吃的。
坐在桌前，我默默地喝着啤酒，环顾着这熟悉的场景，乔侨的模样仿佛与记忆中的重合，可又隐隐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同了。
在我的视线里，鹿可的影子总会时不时地与乔侨重叠在一起。
没一会儿，乔侨点的魔鬼辣湘菜就端上了桌，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跳跳蛙” 放到了我的碗里，说道：“快吃吧，等你把这些都吃完，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闷声吃了起来。这辣度实在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魔鬼辣的汤汁在舌尖炸开，我只能不停地扒饭，那急切的样子，就如同我对真相的渴望一般迫切。
乔侨坐在我对面，同样低头吃着。一时间，我们俩就像是两台无情的干饭机器。
突然，在空调外机的轰鸣里，我听见一阵细微的抽泣声，我瞥见一滴泪珠从乔侨的脸庞滑落，紧接着，泪水如决堤般倾盆而下。
乔侨猛地痛哭起来，眼泪砸在了红油里，她哽咽着说到：“余音，太辣了... ...真的太辣了... ...你能不能别去找鹿可，我真的，我当年... ...我真的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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