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曳：“因为你肚子里胎儿的病历十分罕见，所以中心医院那边的心外科想和我们联合为你做这台手术，我就是想问问，要是两家医院的医生联合，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孕妇和他丈夫相互看了一眼对方。
男人道：“只要能帮助手术成功，怎么样都行。”
得到答复，姜曳给孕妇下了医嘱就去找了厉峥。
只是让她没想到，厉峥竟然反对。
“胡闹！”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他签字的手停下，抬眼看着站在对面一脸认真的姜曳：“这手术中心医院来插一脚，你想过要是失败的后果吗？”
他看了一眼姜曳十分自信的样子，又道：“我宁可让咱们医院自己担责，也不愿意被捧一踩一，尤其是你刚回来，这手术对你的重要性，你心里应该清楚。”
姜曳没和厉峥共事过，不清楚他的行事作风。
但就凭这件事，他的态度也不难看出来，他想医院独揽名利的态度。
她也不期望这件事能马上解决。
用别的医院更先进的手术仪器和帮手，如果最后手术没有成功，那点不甘还是难以自我消化。
于是，她低着头看着厉峥的办公桌桌面，不说话。
这副样子看在厉峥的眼里，就是一副委屈又闹情绪的样子，让人就算下定决心拒绝，也没办法怪她自作主张。
办公室里出现一阵沉默。
在厉峥的电脑上出现一条邮箱提醒他才一边看消息，一边开口：“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中心医院那边的仪器，我会去了解，他们既然能有，那咱们医院也能引进最好的设备，你这边只管全力以赴做好手术方案。”
姜曳沉沉地缓出一口气，应了声‘嗯’，刚要走，就又听见厉峥出声，像是在安抚她：“这不仅仅是为了医院，还是为了你，你要知道，你名声的含金量在全国的心外有多高的水准。”
“不是不允许你失败，而是不允许有外人影响你才会失败。”
“同样的手术，为什么患者不第一个选择去中心医院，而是来到我们这儿？”
“姜曳，医生和医生之间的差距不小。”
“我知道了。”姜曳指尖在身下动了动，眉眼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能得到新机器的喜悦：“我会尽全力。”
“嗯。”厉峥在处理邮件上的事，间隙时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似乎在欣慰她没有因为这件事执拗下去，懂得及时趋利避害：“知道你在这方面能力最好，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姜曳点头。
她倒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假装谦虚。
有能力就是有，不需要别人阿谀奉承。
她的座右铭一向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
“怎么样？”
从楼上下来，出电梯姜曳就看到贝雅在护士站刚处理完一个患者的医嘱。
见她脸色不错，贝雅知道这事应该让她挺满意：“厉峥应该答应了吧？”
“答应什么啊？”姜曳往办公室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你在他手下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了解他？能独揽为医院造势的功勋，他怎么肯拱手让人。”
“唉... ...”
贝雅了然的点点头：“也是，能一朝成名，谁愿意旁边突然站出来个抢功的。”
姜曳虽然没接话，却用力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过也行，不让中心医院参与，她得了另一个好处，有最好的东西用，其他都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和裴聿开口。
临下班前。
姜曳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犹豫，贝雅先她一步拿上包，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走，过两天我妈生日，你陪我给她选个礼物去。”
姜曳一怔，想起今天的那条热搜和霍浥尘给她发的信息，不知怎么的就起了一身反骨。
想都没想拎着包就答应了贝雅。
下楼的时候，姜曳走在右边，先一步跨出门，贝雅和遇见的同事说了两句话，跟在后面，正要追上她，前面的姜曳突然停下，拉着她就往另一边走。
“你干嘛？”
贝雅差点被她撞到鼻尖，半个身体都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姜曳：“外面有鬼追你啊？”
“嘘。”姜曳手指抵在嘴上，悄悄地往外看：“你小点声。”
张赫居然等在外面。
她险些忘了这件事。
接她下班是张赫的工作，把车停在门口也正常，毕竟他是霍浥尘安排的人。
但他就这么一身正装，明目张胆的站在车外。
简首不引人注意都难。
一瞬间，姜曳感觉自己要是过去上车，就能像动物园里的熊猫似的被围观。
换做平时，她怕霍浥尘在里面，不敢拒绝。
可是今天霍浥尘出差，就算这时候回来，也应该是在路上，所以胆子自然就大了。
见姜曳不说话，只是掏出手机发着什么消息。
贝雅把自己的脑袋向外探，目光往门口一转，正好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张赫。
他身形笔挺，脊背首的好像受过严苛训练的军人。
一动不动，仿佛劲松一般。
她眨眨眼：“你认识啊？”
姜曳忙着发信息，下意识的点头，又摇头。
贝雅：“... ...”
“到底认识不认识？”
姜曳：“说不熟，你信吗？”
贝雅：“那个逼你上床的？”
姜曳：“... ...”
“你可以圆圆的离开了。”
贝雅：“那就是你那位自称先生人派来接你的。”
姜曳叹了口气。
贝雅：“这辆奔驰，少说七八百万，看起来那位自称你先生的人果然实力雄厚啊。”
‘七八百万？！’姜曳心里一惊，看上去也没那么贵啊？
但她没细想，发完信息，看见张赫上车，缓缓驶离医院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半死不活的对贝雅道：“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聪明。”
贝雅对自己八卦的敏感度一向有信心。
听到姜曳这么说，半分意外都没有，在医院里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这点对她来说，就是洒洒水。
“我们作为医务人员，要充分了解患者的症状，体征还有生活环境，这样才能尽快为患者确诊，要是连这点事都想不到，那我八年的医学院白读了。”
姜曳：“... ...”
这话说的完全是八卦记者。
在她嘴里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换成了高尚的医务人员了？
姜曳无语的走到贝雅的车前。
刚要开门，就收到一条信息。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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