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弘豫集团的高层纷纷起身朝外走。
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的离开。
见到这样的情形，程氏集团的人察言观色后，也跟在这群人的身后。
十几把椅子被推开的声音从地毯上消失。
此刻这里安静的像是安装了巨大的消音器。
连呼吸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顾晏和钱明眼睁睁地看着弘豫的高层和自己集团的人默不作声，有条不紊的走出会议室。
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
唯独没有露出任何赞同或是反对的意思。
这种感觉无声的冷落，让仍站在大屏幕前的顾晏觉得是一种漠视和羞辱。
比利刃般的指责更令他感到剜心蚀骨的煎熬。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霍浥尘的眼睑才轻蔑的掀了掀。
他脸上的情绪不显，目光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他的视线从未落在顾晏身上，仿佛对方在他的眼里只是房间里的一个木雕摆设。
顾晏心中急转。
他无法再维持脸上没事发生的表情：“霍... ...霍总，是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霍浥尘侧头，眉梢挑了下。
他附近的空气好像在这个时候突然停止了流动，阳光透过窗户好似探究地递向室内。
顾晏清楚，今天的项目介绍只是表面功夫。
这样的安排不过是霍浥尘借机找他来谈谈关于程氏集团的财务问题。
顾晏想再赌一次。
赌姜曳己经让霍浥尘放弃第三方审计，重新商讨投资案。
他把手里的遥控器握的紧了紧，努力表现出极为平静的表情：“我... ...我知道我们的项目里还有不足，很期待霍总给出意见，您看... ...关于投资的事... ...？”
声音落下后，空间再次陷入安静。
霍浥尘的眼睑轻轻一耷，在睨起视线的那一刻，看见了他因为用力，骨节泛白的手。
忽然，他甚至语气都没有的开口：“顾总，坐。”
这声音，这态度，诡异的很。
顾晏和钱明相互看了一眼，惊诧之余又不敢拒绝。
最后还是钱明显反应过来，推了顾晏一把。
顾晏才坐到距离霍浥尘三西把椅子的位置。
“霍总，您说。”
墙上时钟的秒针在一格一格的扫过。
宽敞又安静的会议室里非常容易让人精神高度集中。
所以没过多久，顾晏紧张的心情就渐渐平复下来。
“弘豫会暂停对程氏集团的投资项目。”
‘轰’的一声。
像是一道雷在顾晏的脑子里炸开：“霍总... ...为什么？”
霍浥尘的唇角冷冷地笑了下，他没有收回视线：“为什么顾总应该清楚。”
“除非，你不计后果。”
他的话己经说的很明白了，并不是在威胁。
顾晏的心里有东西在悄悄崩塌。
难道姜曳没有为他去找过霍浥尘？
不，不应该，姜曳不会就这么看着他的前途彻底毁了。
在顾晏还在焦急的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
霍浥尘下颌压着，然后开口：“弘豫收回对程氏的项目，第三方审计自然不会推进，但程氏的缺口不小。”
“想要恢复正常运转，就必须有资金进入... ...”
他的话环环相扣，强大的逻辑性让顾晏这个刚接触商场没多久的人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一句一句的应和下来，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最后，霍浥尘道：“但是，我霍氏集团旗下的银行，可以贷款给程氏。”
“顾总只需要用你继承的程氏股份和程氏集团的地皮做抵押。”
“这样程氏内部的事，顾总就可以自己解决了。”
顾晏的眼睛一亮。
抬头看向霍浥尘：“真的？”
霍浥尘勾起唇角，把面前的文件推给顾晏：“这是贷款的文件，顾总可以拿回去看看，要是同意，周五之前就可以签字。”
顾晏把视线投在文件上。
他认真的看着，根本没注意霍浥尘眼底的晦暗不明。
————
回到办公室。
霍浥尘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情绪才稍稍显露。
看着手机上依然安静的对话框。
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今天顾晏身为程氏集团总裁，出现在会议室里的时候，让他想起姜曳在三市见到顾晏时几乎失控的样子。
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情绪。
于是关上手机屏幕，丢到身后的沙发上。
窗外午后的阳光渐垂，室内凉风徐徐。
他却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上不去下不来。
这时候冯厮走进来。
“霍总，今晚您要去参加宝丽雅的慈善晚宴。”
霍浥尘收回目光，转身回到办公位上。
冯厮看自家总裁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试探着问道：“需不需提前再要为您准备一套礼服？”
霍浥尘凉凉地瞥了冯厮一眼。
冯厮顿时不再说话。
他慢慢地转身走出去，不敢再惹霍浥尘。
“不用准备。”霍浥尘眼睛都不抬一下的开口，语气冷漠到极致：“让霍家的慈善基金去捐款。”
还没走到门口的冯厮回过身。
“是，我知道了。”
霍总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参加慈善晚宴了，他身为助理接下来的事自然该知道怎么办。
就是有个人... ...他不好交代。
“霍总，舒小姐是宝丽雅的全球代言人，她今天会压轴出席红毯，刚刚她打电话来问霍总今天的行程安排。”
霍浥尘似乎没在听冯厮的话。
冯厮一时间不知道该留在这儿还是该出去。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听霍浥尘道：“她什么时候能做得了你的主了？”
冯厮：“... ...我明白了霍总，这就去给舒小姐回电话，说您行程安排的很满，没有时间。”
霍浥尘签字的动作停住：“另外... ...”
他想了想：“让人把我订好的东西送去云海渤湾，告诉孙姐晚上做点川菜，海鲜还有甜品，不放茼蒿和芹菜。”
说着，他还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五点，让司机楼下等我。”
不用问，冯厮都知道这是为谁准备的东西。
“是霍总，我记下了。”
‘嗡嗡——’
冯厮刚说完，手机上就出现一条消息通知，他道：“霍总，姜小姐在三市遇见的那个堂弟现在也在姜小姐的科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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