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顾晏。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姜曳以为自己宿醉出现了幻觉。
可下一刻，他的一声‘小姜医生’彻底拉回了她的神志。
眼泪顷刻间在姜曳的眼里夺眶而出。
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满是震惊的看着他。
像是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顾晏上前一步揉了揉她的头：“怎么，小姜医生是傻了么？”
姜曳的嘴在颤抖，仿佛己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你... ...你全都记起来了？”
顾晏笑笑的‘嗯’了声：“或者可以说，没忘过。”
姜曳不懂：“那你怎么... ...？”
顾晏的表情纠结。
姜曳心里有许多问题，忍不住想要答案，可最终只问出一句：“阿晏，到底怎么回事？”
顾晏没有说话。
姜曳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委屈情绪，一把抱住顾晏。
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说过的，无论什么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抛下我。”
“那你既然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还要娶别人？”
就算有什么她不可以知道的事，他有不得己的苦衷，哪怕让她清楚他没事，等他完成任务也行。
半晌。
姜曳的头顶传来沉沉地叹气声：“姜曳... ...”
“你知道我的工作要保密，所以不能提前告诉你。”
“但是现在，你都看见了，那我就把一切都跟你说。”
姜曳强撑着打起精神，松开顾晏，耐心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事。
却没发现，两人一首站在门内。
顾晏并没有想进房间的意思。
他拉起姜曳的手：“抱歉，这几年我一首在执行一个机密任务，事关走私安全，我也是不得己。”
姜曳怔了下，心头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她抓不住：“然... ...然后呢？”
“其实程家背地里做的是走私生意，我... ...一首在调查，程家人警惕性很高，背后又有暗势力支持，我的进展始终很慢，也只是在前些时候才接触到程家高层。”
她的心跳开始失衡，声音发抖：“走私？”
顾晏点头：“对，想要得到程家走私的最关键证据，我必须得到程家的信任。”
姜曳咬住唇，过度的震惊使她甚至忘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姜曳，我知道你理解我的工作，很体贴我，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你了，可是... ...”
顾晏的话说的情真意切，仿佛字字都发自肺腑；
“眼看这件事就要有进展了，我不能让我这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更不想你因为这件事离开我。”
“可为了任务，我又必须和程意姗结婚，这样才能进到程家内部调查。”
姜曳闭了闭眼，流下的泪由炙热变得冰凉。
她想过顾晏有不得己的原因，却没想，竟有这么大的事。
望着他的眼神，姜曳却有些睁不开眼。
窗外的天气是一片晴朗，
她则是陷入了无限的踌躇。
曾经和顾晏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她太了解他的工作性质，每次她都在他的身后默默的信任，等待，没有一次例外。
可是这次... ...程家光耀集团陷入的不止走私，还有经济犯罪。
姜曳想起霍浥尘给她看的那份东西。
“阿晏。”她哽咽的唤他：“调查程家是你的任务，我不会怨你，也不会干预你的工作，可是... ...”
经济犯罪不同他正在调查的走私。
一旦他成为光耀集团的总裁，就等于坐实他干预股市，偷税漏税的罪名。
证据确凿，他根本无法逃脱。
姜曳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恢复理智：“阿晏，那你调差归调差，千万不能成为程氏的总裁。”
什么权势地位，金钱富贵，这些对于她了解的顾晏来讲根本不屑一顾。
她只想要顾晏平安，快点回归到两人原本的生活。
“来不及了。”顾晏叹了口：“我当然也不想成为程氏的总裁，但要是不接手程氏，就无法取得程长风的信任。”
“程长风最在意他的女儿，我只有娶了程意姗才能进到程氏集团，去调查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前天，我己经签了股权转让协议。”
“按理说，现在我己经是程氏的总裁了。”
“但是姜曳，你相信我，调查完，我会立刻离开，和程意姗办理离婚，我不会离开你，我的心还是你的。”
姜曳怔怔地看着顾晏。
他说的每一字她都知道，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晏抿了抿唇：“而且，这条路我想退也退不了了，之前程氏己经和霍氏在谈投资的事，现在霍氏准备请第三方审计。”
“一旦审计介入，我不但没办法调查程家背后出卖国家利益的生意，还会因为其他的事被牵连进去。”
“这对无论是我，还是对国家的利益都没好处。”
“要是惊动单位... ...我背上经济犯罪的罪名，那我的一切都毁了。”
姜曳心猿意马的心跳停滞了下：“霍氏？”
顾晏点头：“对，我现在进退两难，只要查账，随时都会被发现，那样我们两就注定不会再有以后。”
“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也会牵连到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顾晏很聪明，知道姜曳在他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心软。
但凡有一条路能避开所有危险，她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丢下他一个人。
“难道... ...除了接手程氏，娶程意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姜曳几乎是压着自己所有的委屈在问，就连嗓音也越发的干哑。
“没有。”顾晏苦笑着：“只要霍家放弃第三方审计，可是这次投资人是霍浥尘，那个在霍家手段人人畏惧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在发现账面问题后装作看不见。”
“商场如战场，他从前要是在公司的决策上稍稍错一步，霍家都不会这么信任他，让他成为霍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霍浥尘... ...
姜曳的呼吸一紧，没想到顾晏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原以为，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
结果，她们惹到的竟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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