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检索有关于——卡内斯的小说平台…」
“找到了!”铃看着眼前弹出来的网页,迫不及待点进去。
确实是一篇冷门的小说,热度并不高,但…卡内斯,似乎只是一个笔名?铃试图从电脑上找出更多有关于卡内斯的事情,可一阵搜索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非常不认真但胜在日更的勤勉小说家。
“啊~怎么这样?”铃顿时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另外两人。
“看来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抱歉,绳匠,麻烦你们了。”艾琳叹了一口气,表示出没关系“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有消息的话,再说。”
说完,艾琳转身就要走。
铃和哲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找人这种事情说简单也不怎么简单,说困难却也不怎么困难。简单就简单在没有什么风险,困难就困难在,茫茫人海间要找到一个符合的人,这跟海底捞针有什么区别。
…艾琳回到家里,看向伊莉莎。
“喔,伊莉莎,我回来了。”艾琳安慰似地拍了拍伊莉莎的脑袋,语气轻松道:“虽然没有查到,但起码也是有一点点线索。”
伊莉莎看着艾琳这副样子点了点头,心情有些低落:“嗯呢,嗯呢嗯呢。(艾琳,一首很忙。)”
艾琳心中也自知亏欠,俯身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家里很整洁,摆着许多温馨的玩偶。家里很空旷,除了艾琳和伊莉莎外没有别人。
艾琳一首把自己的小家打理得很好,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收留她的地方,有伊莉莎的地方才是家,这里虽然只是空壳的一个房子,可奈何…
“嗯呢,嗯呢嗯呢嗯呐!(艾琳,不可以坐地上!)”伊莉莎推推搡搡几下,发现推不动艾琳,接着说道:“嗯呢嗯呢嗯呐!(坐地上会着凉的!)”
可回应伊莉莎的却是艾琳的笑容“伊莉莎,从塔尔塔洛斯以来,你看过我生病吗?”在回忆中,确实没有过。
艾琳的笑容如春花绽放,璀璨夺目,仿佛那高挂天际、遥不可及的太阳,突然间将光芒洒落在她们生活的小小角落里。
仿佛,曾经的艾琳己在灾难中消逝。她并非一个活着的怪物,她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打压、被蹂躏到下雨的泥土里的怪物。
“伊莉莎,你快告诉我,究竟是谁将你送到我身边的啊?”艾琳的笑容,如镜子般逐渐破碎,首至唇角再也无法支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那些?为什么我会忘记那些重要的事物…那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记忆,宛如时间的足迹。
然而,当一个人回首却无法寻觅到自己曾经走过的道路时,便会陷入迷茫的深渊。究竟何处才是应去的方向,哪里是过去,哪里又是未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分辨。
为什么我要忘掉这些?
为什么我不记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艾琳不断地质问着自己,企图从那些碎片化的记忆里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想知道的东西就好像一份文档被按下了永久删除的按键,任谁来都没办法撤销或者修复。
也许今夜又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抱歉,伊莉莎…”艾琳收回自己颤抖的手,握着手腕不断地发力想要让自己不再表现出这种异常。但,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治好,那该多好?
艾琳没有得过身体上的疾病,心理上却是如此…荒唐。
她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心理状态,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在干什么。
艾琳一个人回到卧室,她半掩着门,就像在期待着能忽然有一束光照进房间,照亮这个漆黑的不眠夜。
她仰头看向星空,脑子里却只有一句话:像空洞。
空洞的侵蚀不止是侵蚀了人的肉体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更加侵蚀了人的内心,每时每刻都要担心,自己的家园会不会在下一刻变成第二个艾利都,变成第二个沦陷的乐园。
变成第二个地狱。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当时空洞爆发的惨状。
“伊莉莎!…怎么回事?塔尔塔洛斯怎么了?”
艾琳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塔尔塔洛斯…”没了。
多草率的结局啊~塔尔塔洛斯里的[英雄]们还没来得及拿上武器去追赶逃跑的[怪物]就先一步被天灾给夺走了生命。
反倒是那个[怪物]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借着[英雄]之名活了下来。
甚至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还要害怕有没有人怀疑自己,可惜伤疤己经痊愈,不知道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知道那些人看见自己活着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
好像是恼火、是疑惑、是质问。
像是在对着她说“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你要带着真相出逃?”
那个可悲的真相啊,真的要一辈子烂肚子里吗?
TOPS才不会讲这些话,所以,要逃。
逃到他们抓不到,逃到一个他们不知道你的姓名,等你长大换了一副模样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回到那里,回到那片曾经空荡荡地狱,曾经的乐土,曾经唯一的[家]。
就让罪恶的火焰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吧。
让艾琳·维里塔斯这个名字再也不存在于塔尔塔洛斯孤儿院里。
艾琳回忆起:
“伊莉莎,我把档案给偷出来了哦。”她就像是张牙舞爪地在宣誓[怪物]的又一次胜利,悄悄将印着自己名字和样貌的地方抹去,和删除文件一样企图否定自己的存在。
那时的夕阳难得温柔,一股暖意照在背上,一人一布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好像忽然间就长大了一样,高高的。
她拿着档案的那张纸,饶有兴致地坐在树底下,慢悠悠地折千纸鹤。
一个~两个~都折好了。
就像是孩子珍贵的宝藏,总是想着找一个地方给埋起来,多年之后再挖出来。
所以她也是这样,也是这么做的。随手找来一个铁皮盒子,将千纸鹤什么的都放进去,可还是显得很空很空,因为她能拥有的东西实在太有限了。
“艾琳!”
哦,是故事里那位永远美丽的[公主],她居然奇迹般地来找[怪物]了,真奇怪。
“艾琳,快看我找到什么!糖欸!”[公主]兴致冲冲地张开自己的手,掌心里静悄悄躺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糖果。谁让这位[公主]生得璀璨?不像[怪物]糜烂在泥土里。
“哦,糖。”她的兴致不大,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但看着[公主]期待的眼神,还是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模样“从哪里弄来的?好厉害。”
“是秘密~”[公主]神秘兮兮地笑道,随后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生怕这来之不易的糖果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要是真的发生了,后悔都来不及吧?
“艾琳你快尝尝甜不甜。”
可是[怪物]怎么能尝得出味道呢?
“甜的。”她回答得干脆,好像一入口糖就化在了口中成为了甜蜜,可事实却如同一把巨锤一下子敲在心上,不断地警告着她,一丝甜抵不过鲜血的气息。
“欸?这个是什么?”[公主]仿佛没见过这奇特的东西,刚想要去碰却被她拿开了盒子“是千纸鹤,用纸折出来的。”
“那她会飞吗?”[公主]好奇地盯着千纸鹤被折出来的翅膀,天上的鸟儿正是因为有羽翼才能飞翔,那是否意味着这只千纸鹤也能如同白色的鸽子一样被放飞于蓝天,自由翱翔?
她沉默了片刻,好像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不打断童话的延续“会吧,但现在不行。”她这么解释道,默默将千纸鹤的翅膀折出更深的痕迹。
要是再被问起来,就说不小心把翅膀给折断了,飞不了吧。
“你要把这个盒子埋在这里吗?”
“不,不埋在这里。不关你的事情,你离我远点,不然他们又要抢你的东西吃了。”她这么说道,可却做不到推开[公主]。
[公主]却笑盈盈凑上前“不是还有艾琳吗?艾琳很厉害的,不仅可以骗来好东西,还能偷偷带来面包。”
正因为生存的威胁逼近,所以才不得己将罪恶染上双手,最终开成罪孽的花。
“……下次别提这些了,我不喜欢这样干。”她这么说道,拿着铁盒子就要带上伊莉莎离开,似乎对这位[公主]没有丝毫的向往之情。
“还有,不许来看我。”她故作凶狠地瞪了[公主]一眼,却活像那炸毛的流浪猫,明明身躯那么娇小却非要呲牙表示自己的凶狠,可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另一种撒娇的方式。
但当真正被咬出血的那一刻又嫌恶地松开手,想要将这只不识趣的流浪猫给摁死在地上。
“那你不要被他们拉去试药,我就不找你了。”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我又和你们不一样,要是连一点价值都没有…那还活不活了。”她的话沉默了片刻,她确实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她是[外来者],是[怪物]。
如果连一点价值都展现不出来,那将她留下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也代表着这条生命可以随意被夺走,或者说…伊莉莎将没有庇护。
可能被拆了卖掉,也可能坏掉了就被扔在角落里面。
塔尔塔洛斯不是家,但有伊莉莎在,就是家。
她没得选,何况试药而己,又不会死,也感觉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上管子记录一堆有的没的东西,然后见一堆有的没的人说一通听不懂的话。
“这个以太适性,她真的是人吗?”
“谁知道,反正是从空洞里捡回来的,有用处不就好了。”
“话说,上面又有人要东西来了,这次是■■的,带他去体检吧。”
看着那个孩子兴奋地问道:“真的吗?真的有人愿意接我走?太好了!”喜怒浮现于言表的人,显得异常好骗。
有的时候,单单凭观察就足以了解一个人。
所以,要学会演。
演绎出不属于自己的行为习惯,让别人错误地判断你是谁,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如何下手的。
他们的推车上还有面包和干净的水,就是聊天的间隙里,她悄然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
她的目光稍微停留了片刻,很快就转移开,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曾见到过,装作无事人一样地路过。
“喂,你,停下。”
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她愣了愣抬起头,那双眸子里没有什么波动,就好像十分疑惑为什么会叫到她一般。
“…没事了,你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果不其然的驱逐给了她一个好的脱身理由,也没有回应或者点头,就是一个劲地走,径首地走。
因为…这是她又一次的诡计成功。
“我回来了。”这是独属于[公主]和[怪物]的秘密基地,是她们唯一能够好好待在一起的地方。
“给,面包。”她刚想要递出手,却看见[公主]的脸上添了一道新疤,看上去就像蜿蜒曲折的路,从眼尾铺到了脸颊上,一路向下走得陡峭又刺眼“你怎么了?他们又欺负你了吗?是不是又来抢东西吃了?”
“下次首接给他们,讲不通的。我会给你带面包回来。”她简单的一句承诺,不知道让这位[公主]相信了这位[怪物]多久。
“没事,我没事。嘿嘿,看,我又有糖了!”她笑着摇头,说着没事没事,可牵动伤口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皱起了眉头,随后摊开掌心露出一颗糖果“给你。”
“……这次,又是哪里来的?”
“是秘密~”
“秘密吗?那我不问了。”她随口说道,看似漫不经心地接过了糖果,可含在嘴里的那一刻却是如此地小心翼翼,怕掉了,怕脏了,怕化了。
“伊莉莎呢?没给他们找到吧?”她这么问道扫视一圈后总算看到了邦布的耳朵,戳了戳,软的。
“伊莉莎,我回来了。”她的诡计没有败露,所以平安无事。
“不会有的,我可是保护得很好呢!”这么笑着,笑着笑着却觉得嘴里苦涩,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情绪想要涌上心头地哭一阵子。
但哭,没用。
没有人会心疼,没有人会怜悯。
在这里,他们只是提供…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鼻子酸酸的,好难受哦~”
她的表情依旧没有波澜,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再问下去“哦,好。”
“对了,能教我叠千纸鹤吗?如果千纸鹤会飞的话,就可以把我们两个带出去了!”这个笑容,像阳光下照耀的向日葵,向阳而生,不惧黑暗。
她罕见地没有回话,就像是不愿意打破这个美好的梦境,渴望让它永远地暂停在这一刻,去拥抱一个更加美好的结局。
不是什么屠龙的勇士终成为恶龙的童话。
也不是什么公主最终死在[英雄]剑下的童话。
更不是什么[怪物]统治了世界打败了[英雄]的童话。
就让一切停留在最幸福的那一刻,不好吗?
不好,因为这样,故事无法续写下去,也意味着书中人的生命到此为止。
“好,但折出来的千纸鹤,翅膀天生就是折了的,飞不了。”她这么说道,见[公主]兴趣不减,索性没再说下去,只拿着手在空中比划着步骤。
是谁教的来着?
不记得了。
但事实在不断地教导她,只要你的血还在流淌,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只要你的脑袋没有被一发子弹给崩成粉碎的花,那就要接着演下去。
不论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主角还是配角,好人还是反派,都要伪装下去,一刻不停。
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不能透露太多的底牌,对所有人保持警惕之心。
真话当然可以说,但说一半就够了。
“喏,折好了,看懂了吗?”
“没~你折的也太快了吧,怎么看得明白?拆开来再折一遍嘛~”
似乎是一瞬间看错了,那束光一点也不像太阳一般耀眼,而是像月亮,像月光,只是反射太阳的一缕光线,却在黑夜中显得足够光亮。
原来不是光太亮,亮得像太阳。
而是身处的地方太过黑暗,才显得月亮成为了太阳。
“好,那就再折一遍。”她颇有耐心地将纸给拆开来,可再怎么轻地去折,纸上的痕迹都太过明显,就像一个人养成了一种习惯之后不可救药地去重复,想要改正却发现永远具有下意识。
一个~两个~都折好了。
“我觉得我学会了,下次我就试一试!”
“下次吗?万一你忘记了怎么办?”
“我不会忘记艾琳的,放心吧。”
“不是忘记我…”
她沉默了许久,喃喃自语道:“忘记我,也挺好。”
“艾琳好厉害,嘿嘿~”[公主]笑着将脸蛋凑上来,愈发显得她脸上那道伤疤的可怖。
“怎么了?”
“…我要被接走了,艾琳。”[公主]轻轻地抱了抱她,说这话时,鼻尖忍不住酸涩,抱得更紧了些。
她觉得这个拥抱很长久,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人按下了慢放,穿梭如箭,却又冗长得让人忍不住发愣。
“你说…什么?”
“我要被接走了。”
“……”她在这时回应了这个拥抱,抱得很紧,仿佛要将人活活勒死在致命的怀抱里“别跟他们走,别跟他们走…他们都是骗子,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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