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策其人,医术通神,性格古怪稀奇。
他心情好时,会亲自坐镇医馆大堂,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手指搭脉,眼神锐利如鹰,望闻问切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宗师气度。
他若是心头阴霾笼罩,这位爷便二话不说,拉着同样医术精湛的妻子何赛花,拎起简单的行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南海北逍遥去也。
萧天策将偌大的医馆和排成长队的病人,一股脑丢给他那几个同样深得真传、却每每被师父的任性,折腾得焦头烂额的徒弟们。
此刻,跑车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医馆清晨惯有的药香与静谧。
一辆全球限量、线条嚣张如未来战车的布加迪威龙,萧玉龙以一个极其张扬的姿态甩尾,把自己的跑车停在医馆正门前。
紧随其后的,是叶枫开来的一辆沉稳大气的黑色奔驰。
车门推开,萧玉龙一身剪裁得体的高档休闲装,墨镜推至额顶,露出那张遗传了母亲精致轮廓、又带着几分不羁的俊脸,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
萧玉龙身后的叶枫,则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神情沉稳,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西周。
两人踏入医馆那扇古铜色的大门,浓郁而熟悉的药香混合着消毒水的淡淡气息扑面而来。
前庭的小花坛旁,一位穿着朴素棉麻衣衫、气质温婉的中年女子,正专注地修剪着几株翠绿的文竹,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梳理婴儿的胎发。
萧玉龙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悄无声息地绕到女子身后,猛地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故意粗着嗓子问道:“猜猜我是谁?”
修花女子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嘴角却己漾开一抹了然于心的慈爱笑意,声音温柔得像拂过花坛的晨风。
“小龙,你这个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没大没小?”
萧玉龙立刻松开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亲昵,像个没讨到糖吃的孩子般抱怨。
“跟着我老爸混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都聪明?雪姨,你后脑勺长眼睛了?还是我这脚步不够轻?”
雪姨这才放下小巧的花剪,转过身来,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细纹,却无损那份温婉沉静的气质。
她抬手,用沾着些许泥土的手指虚虚点了点萧玉龙的鼻尖,眼中是洞悉一切的柔和光芒:了。
“我是你的奶娘,是把你从那么一小团抱在怀里喂大的。你身上那股子混着药草香、阳光味,还有打小就有的那股淡淡的奶气,隔着一里地我都闻得出来。”
雪姨的话语里,浸透了时光的深情和怀念。
萧玉龙心头一暖,那点玩世不恭瞬间褪去,露出孩子般的赤诚。
他嘿嘿一笑,凑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在雪姨微带风霜却依旧光洁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还是雪姨最疼我!”
随即,萧玉龙探头探脑地朝医馆里面张望。
“雪姨,我爸今天在干嘛?”
雪姨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老爸这会儿正在三楼手术室给病人做手术。你呀,几天不着家,今天可得把皮绷紧点儿。”
她语气轻柔,话里的分量却不轻。
萧玉龙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旋即又强自镇定,对着雪姨做了个鬼脸,转身招呼叶枫。
“哥们,去我妈办公室候着。”
两人踏上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来到挂着院长办公室铭牌的门前,萧玉龙深吸一口气,象征性地敲了敲,便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就在他半个身子刚探进门的瞬间——
“哎哟!”
一声痛呼脱口而出。
只见门后阴影里,一道穿着雪白医生大褂的窈窕身影闪电般出手,精准无比地拧住了萧玉龙那只招摇的耳朵。
力道之大,让萧玉龙瞬间龇牙咧嘴,高大的身躯也不得不顺着那力道弯了下来。
出手的正是他的母亲,玉龙医馆的另一位定海神针——何赛花。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位女医生,容颜依旧美丽动人,气质干练而优雅,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正燃着两簇小火苗,她的声音清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死小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整整三天连个鬼影子都不见!手机不开,消息不回,你当这医馆是你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我老实交代,这几天你又跑哪个犄角旮旯鬼混去了?”
何赛花一边训斥,手上拧着儿子耳朵的力道还下意识地加重了半分。
萧玉龙疼得首抽冷气,高大的身躯在娇小的母亲面前毫无气势可言,只能歪着脑袋连连告饶,双手滑稽地举过头顶做投降状。
“妈,你是我亲妈,你能不能轻点,我的耳朵快要被你拧掉了。”
萧玉龙龇牙咧嘴地试图辩解,目光却心虚地瞟向办公室深处。
那里,是通往手术区的专用通道门上,一盏小小的红灯正无声地亮着。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得有些呛人,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和药味。
叶枫站在诊室门口,身体微微侧靠着冰冷的门框,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室内这对母子,眉头微蹙。这一家人行事风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和强势。
何赛花,萧玉龙的母亲,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她非但没有松开揪着儿子耳朵的手,反而猛地加力一拧。
“哎哟!妈!疼!”
萧玉龙英俊的脸皱成一团,疼得首抽冷气,高大的身体被迫佝偻下来。
“疼?知道疼就快给老娘老实交代!”
何赛花的声音又尖又利,穿透了诊室并不算厚的门板。
“敢扯一句谎,今天你就给我在门口跪到太阳下山,别想挪窝!”
萧玉龙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
叶枫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这种恐惧,叶枫很熟悉,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对绝对权威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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