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骗到一家偏僻的老式工厂。
周围除了田地,就是树林。
姜溪卉和燕昭一下车,就被一名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带进大铁门。这是由一、两层楼高的半木板、半砖瓦的房子组成的园区。
地方不算大,但够原始。
女人粗着嗓子,咿咿呀呀地说话。
虽然不客气,但也不像传说中的割腰子的狠角色。
两人均是一头雾水,跟着粗壮的女人,走进最里间的一栋、找了间类似宿舍的地方。
灯光昏黄,房里横着几根黑黢黢的电线,中间吊着个积了一层灰的灯泡。房间设施简陋,靠墙的位置摆了架木板铁床,上面盖了张草席。
这间房大概久不住人。
房间空气陈旧,昏暗潮湿、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
燕昭皱眉捂着嘴,差点儿吐出来。
粗壮女人见她那样,翻了个白眼,嚷嚷几句,粗短的胖手指了一下床和房间,随即踢开门走了。
??
姜溪卉没搞明白。
“这是做什么?”
“这大概、是工厂宿舍。”
燕昭紧紧捂住鼻子,厌恶地皱着眉。
她受不了这污浊的空气,干脆打开门,走出去透口气。
两人远远看到,胖女人塞给司机几张大票子。司机拿在手里数了一下,点头,然后哇啦哇啦讲了几句,就离开了园区。
女人回头,见两人在偷窥,赶紧锁好门往回走。
见女人回来,姜溪卉拉着燕昭,赶紧进屋。
房间透了一下气,稍微好点,但燕昭还是一脸难受。
“那人,把我们卖了吗?”
姜溪卉惊愕开口道。
燕昭几乎站不稳,一只手扶着墙,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没事儿吧?”
姜溪卉赶紧拉住她,将她扶到床席上坐下。
两人自打逃出来之后,燕昭就不怎么说话。整个人跟病了似的,面色苍白,神情脆弱,看起来不堪一击。
“你生病了?”
燕昭点头。
虚弱地倒在干燥的草席上,艰难开口:“有点不舒服。”
姜溪卉在心里叹口气:“你躺着休息吧。现在深夜了,明天看了情况再说!”
“嗯。”
姜溪卉安顿燕昭躺下,自己也爬到上床。
这一天又热又累、精神极度紧张,她几度面临崩溃,又只能强打起精神。躺在简陋宿舍里,她没洗澡,一身臭烘烘的,木板床又热又硬,姜溪卉根本睡不着。
燕昭病了,她们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电话,证件,钱包通通不见了.........就连随身带的手表、首饰也全被掳走了!
现在根本不知道往哪里逃。
但姜溪卉心里稍感安慰。
相比起白天被绑架的恐惧,现在的处境是向好的。她和燕昭被关在工厂园区,明天至少可以跟对方谈判,她俩都不缺钱.........
姜溪卉觉得,就她跟燕昭在国内的财力和影响力。
稍聪明一点的绑匪,都不会蠢到撕票。
.................
姜溪卉只打了个盹,就天光大亮!
门外发出热闹的声音,她合拢衣服,打开门。
屋外蓝天白云,洁净如洗。
日出又大又圆,红得刺眼。
不远处人们三三两两经过,似乎准备上工。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这个陌生的世界。
昨晚,她和燕昭被陌生司机送到这里。以为是类似电诈园区一类的地方,现在一看,根本不是。
这里的原始程度,不足以组织电诈这种活动。
“呢呐呐哪呐.............”
——是昨晚的中年胖女人。
姜溪卉迷迷糊糊地看向她。
女人翻了个白眼,伸手比划,又嫌弃地瞪了她两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
姜溪卉无语,女人也很无语。
她俩根本无法沟通。
胖女人最后失去耐心,大吼一声。
指了指不远处单独的草屋,将手里的衣物硬塞给姜溪卉。
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姜溪卉又气又怒,却无济于事。目光回到手上,胖女人给她两套干净的衣裙。
其中一件裙子里,还包着两件内衣。
..........
姜溪卉这才明白。
胖女人原来让她洗澡、换衣服。
草屋是间冲凉房。
她身上穿的是酒店的真丝睡袍,底下真空,又沾染上不少脏东西。看起来淫靡、肮脏,令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姜溪卉用冷水洗了个头和澡,一身清爽出来。
抬头一看。
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巨大的火山。
锥形口子伸向天际,与天上云朵相接,实在瑰丽、壮观!
姜溪卉的内心顿时激动不己。
这个地标过于显著!
她拼命回忆,这到底是哪里?可惜脑子搜索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姜溪卉见胖女人在忙活,赶紧走过去。
“你好,大姐!”
“...........”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姜溪卉一身干净清爽,顺眼了。
目光友好些许。
姜溪卉打手势:“那个,我想找你们老板,可以带我去吗?”
“???”
“我想找老板,或者找个会英语的、上过学的。”
“.............”
但是,厂里大多数是中老年妇女。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会点基础英文的。
是厂里的财务。
姜溪卉手口并用,边比划边说,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她和燕昭是真的被卖到工厂了!
——但不是被打劫。
昨天,她俩吃了那对村民夫妻的海鱼,没付钱............
村民夫妻无奈,打电话叫来村里保安,将俩人送到厂里打工挣钱还债。
财务盯着她,脸上表情难以形容。
他告诉姜溪卉,村民认为她和燕昭是失足妇女。让她俩来工厂锻炼,走正规途径赚钱!
.............
姜溪卉无语至极。
不过,她总算嘘了一口气!
相比被骗到电诈园区、或者被绑架...........因吃霸王餐,被送到工厂挣钱还债,几乎是所有结果里最好的一种了!
她当即表示,一定会好好挣钱,归还债务。
胖女人和财务露出欣慰的笑容。
姜溪卉又比划了一下:“可以接你电话吗?”
财务人员很大方。
可惜,打不了国际长途。
财务告诉她,镇中心有电话,还有网吧。
“我现在就出去打个电话,给你转钱!”
“NO!NO!”
工作人员摆手,告诉她,她无法离开工厂。
除非她先打一周的工,挣钱还完村民的债,才能自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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