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蜷缩在铁锤宽阔的怀抱里,她的指尖紧紧揪住对方那粗糙的中衣。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铁锤哥,你真的从来都不介意我的过去吗?
我总是在夜里做噩梦,梦到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了……”
烛光跳跃着,将她眼角尚未干透的泪痕映照得忽明忽暗,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而那晃动的烛影,也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这真是好事成双!
“妹妹。”
铁锤那沙哑的嗓音突然如同一道惊雷般截断了她的尾音。
“铁锤哥,我怕……
铁锤那粗糙的手掌如同一片羽毛般轻轻覆盖在了她的嘴唇上,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臂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他温热的呼吸如同一阵春风,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带来了一丝痒意,也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大年初一的好日子,可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过几日,城里开庙会,咱们一块去看看。"
莲花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刚才梦里的事逐渐忘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人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宝石,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胖嫂起了个大早,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她将用红绸精心包裹的糕点和节礼,整整齐齐地堆满了八仙桌,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快收着!”
胖嫂眼疾手快,看见莲花过来,迅速地把一个红包塞进了莲花的掌心,然后满脸笑容地顺,
“今天是初二,按照习俗,你该回娘家看看你爹和娘啦!”
胖嫂的脸上笑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褶子,她接着说:“把这些带回去,让王婶他们也高兴高兴。”
莲花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铁锤,似乎在向他求助。
铁锤见状,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的黝黑脸颊上泛起了一丝腼腆的红晕,轻声道:
“拿着吧,妹妹。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别让王婶他们等急了。”
说罢,铁锤二话不说,利落地拿起那些糕点和礼物,带着莲花,一同朝着王婶家走去。
鸡笼里的公鸡尚未打鸣,灶膛里的柴火早己噼啪作响。
王婶踮着小脚往蒸笼里添着年糕,王老汉则握着竹扫帚,将门前屋后细细打扫了一遍。
首到熟悉的身影进入院子,王婆的竹铲“当啷”掉在灶台。
莲花裹着红色棉袄的身子比腊月时更丰腴了许多,隆起的小腹在粗布衣裳下显出柔和的弧度。
老妇颤巍巍奔过去,干枯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莲花发顶,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让娘瞧瞧......”
王婶的声音卡在喉间,浑浊的眼睛看着莲花泛红的脸颊,眼眶里的泪水晃得厉害。
滚烫的泪珠猝不及防砸在莲花手背上,她慌忙用袖口去擦,反把更多泪水蹭在粗布上。
“好孩子,你受苦了!”
王婶突然攥紧那双同样布满薄茧的手,指尖着女儿的头发,“这些日子,还会犯恶心吗?”
莲花咬着唇点头,睫毛上的泪珠簌簌坠落。
她突然扑进老人怀里:“娘......”
王婶紧紧搂着她,将头埋进带着皂角香的发间,几十年的皱纹里都盛满了酸涩与欢喜。
就这样,王婶和莲花在炕上说话,铁锤和王老汉做了一桌子菜。
……
打更的声音打破寂静。
小全子握着灯笼的手猛地一颤。
灯笼里的烛火在寒风中剧烈摇晃,将他青灰的影子投在朱漆廊柱上,忽长忽短地扭曲着。
"谁?谁在那里?大年下的,别出来吓人!"
他的喝问在空荡荡的回廊里激起回响,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夜色如墨,将整个王府裹得严严实实。
小全子死死盯着三丈外的假山,瞳孔在黑暗中缩成针尖——那嶙峋的怪石阴影里,分明蜷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月光被云层吞得一干二净,唯有那人肩头细微的颤动,在浓重的夜色里诡异地起伏。
喉结上下滚动,小全子狠狠咬了咬舌尖。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透了棉衣。
"莫要自己吓自己......"他喃喃自语,却还是摸出怀里的桃木符攥在掌心。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的呜咽破空而来,像把生锈的刀,生生割开凝固的空气。
困意来得毫无征兆。
方才还精神抖擞的双腿突然灌了铅,眼皮也像坠了秤砣般往下沉。
小全子慌忙掐住虎口,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钻心的疼痛让他猛然清醒,再定睛看去,假山阴影里的身影竟挪了位置,白花花的衣角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带着哭腔的抽噎混着断续的呓语,在死寂的庭院里回荡。
小全子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廊柱,灯笼里的烛火"噗"地熄灭,黑暗瞬间将他吞噬。
“小全子……”
熟悉的声音瞬间传过来了,待他站定,小全子不禁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采莲,你怎么会在这里?”
采莲顿时泪如雨下:
“她简首不是人,折磨我就算了,就连世子和锦儿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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