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踏入秦家村时，日头正晒得地皮发烫。包里头除了换洗衣物，还塞着从轧钢厂劳保科“磨”来的两卷油毛毡，以及托关系弄到的半公斤铁钉——这些在乡下都是金贵物件，足够让瓦匠师傅高看两眼。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婆娘正围着石碾子择菜，见他回来，眼神齐刷刷瞟过来，窃窃私语声里带着好奇。自打李浩给秦晓芸家送了红糖、又风风火火申请下三分地，这城里女婿的名号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人眼红他的“门路”，也有人嘀咕他一个工人咋折腾宅基地。
“李大哥回来啦？”正在喂猪的邻家小妹眼尖，脆生生喊了一嗓子。
李浩笑着应了声，加快脚步往秦家走。还没进院，就听见秦晓芸跟她娘在屋里说话，隐约提到“瓦匠”“地基”几个字。推开门，只见秦晓芸正趴在炕桌上，用铅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眉头微蹙，鼻尖沁着细汗。
“画啥呢？”李浩把包往炕上一放，探过头去。
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个院落轮廓，正房三间，厢房两座，还圈出了鸡窝和菜地。秦晓芸脸颊一红，把纸往旁边一掩：“你不是说要盖东厢房当灶房吗？我想着灶台咋砌才省柴火，顺便画画样子，省得跟瓦匠师傅说不清。”
“嘿，我媳妇还挺有本事！”李浩拿起纸端详，虽不专业，却把他念叨过的细节都画了出来，“就按你这想法来，灶台要带风箱，冬天能烧热炕。”
秦大婶端着一碗晾好的凉茶水走进来，嗔怪道：“晓芸手笨，你别笑话她。瓦匠张师傅说了，明儿就带徒弟过来放线，让你把地基的石料先备齐。”
“石料好办，”李浩喝了口茶，抹了把嘴，“村东头那片荒坡不是多石头吗？我找几个人砸点碎石，再去河边拉点沙子，地基就能动工了。”他早盘算过，荒坡地本就多废料，正好就地取材，能省不少钱。
第二天一早，李浩就扛着大锤去了荒坡。秦晓芸给他送来了草帽和水壶，自己则蹲在旁边，把他砸下来的碎石块按大小分类码好。阳光晒得她额发湿漉漉的，却只顾着埋头干活，偶尔抬头看李浩抡锤的模样，眼神里满是信赖。
“歇会儿吧，看你汗都湿透了。”秦晓芸递过水壶。
李浩接过猛灌两口，望着眼前渐渐堆起的石料堆，心里踏实：“没事，这点活儿不算啥。等地基打好，盖上瓦，你就能搬进新房了。”
正说着，村东头传来一阵吵嚷声。李浩首起腰望去，只见阎埠贵家大儿子阎解成耷拉着脑袋，被他爹揪着耳朵往村口拽，阎埠贵老婆追在后面哭天抢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端端的亲事又黄了！”
“咋回事？”李浩拉住路过的王大爷。
王大爷叹了口气：“还能咋回事？阎解成去邻村相亲，女方家一打听，听说他住南锣鼓巷95号院，掉头就走了，说‘宁可嫁狗也不进那狼窝’。阎埠贵气不过，非说媒婆骗了他，要去砸人家场子呢。”
李浩听完，差点笑出声。95号院的“恶名”果然传到乡下来了。想想阎埠贵平日里抠门算计，如今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倒也算是因果报应。
“活该！”旁边一个路过的年轻媳妇低声嘀咕，“谁让他们院里出了那么些个搅家精呢。”
李浩没接话，低头继续砸石头。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许大茂跟着学坏，傻柱和秦淮茹的破事，再加上他这个“无赖”搅局，西合院的名声只会越来越臭，往后院里的年轻人想娶媳妇，怕是比登天还难。
接下来几天，李浩白天在荒坡砸石头、拉沙子，晚上就着煤油灯跟秦晓芸合计建房细节。秦晓芸心灵手巧，把家里的旧布料拼拼凑凑，做了好几块防尘布，又腌了一缸咸菜，说留着盖房时给工匠们下饭。
瓦匠张师傅带着徒弟来了，见李浩准备的石料整齐，沙子也筛得干净，连连点头：“小李你这准备工作做得不错，比那些拖拖拉拉的主家强多了。”
放线、挖地基、砌石脚……建房的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浩虽然没干过泥瓦活，但肯吃苦，又懂点现代建筑的皮毛（比如知道地基要做防水），时不时给张师傅提些建议，竟也让老师傅刮目相看。
期间，他抽空回了一趟城里，一来是取工资，二来是找易中海“兑现”木料。易中海果然没让他失望，不知从哪儿弄来几根长短不一的杂木方，虽然歪歪扭扭，总算解了燃眉之急。阎埠贵听说他要盖房，躲得远远的，生怕他又来“借钱”，倒是刘海中碍不过面子，“借”了他一小袋快过期的水泥。
“李浩，你这房子盖得也太排场了吧？”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得知他在乡下盖房，特意跑来“探望”，实则想打探虚实，“三分地呢，够住十口人了！”
李浩正在院里和泥，头也不抬：“许放映员消息挺灵通啊。这不跟你学的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故意把“便宜”两个字咬得很重，气得许大茂扭头就走。
西合院这边，阎解成相亲失败的闹剧还没结束，刘光齐的对象也吹了，理由如出一辙——“听说他们院连个正经姑娘都娶不进来，肯定是风气不好”。刘海中气得在家摔了碗，指着院子破口大骂，却不敢明着骂李浩，只能把气撒在儿子身上。
易中海则更加沉默了，每天下班就闷头抽烟，老伴儿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他心里清楚，院里名声变坏，跟李浩脱不了干系，但他那张“有事找大爷”的嘴，如今成了捆住自己的枷锁，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浩在乡下盖房，日子越过越滋润。
半个月后，地基终于砌好了。李浩站在高出地面半米的石脚旁，看着秦晓芸在新砌的墙根下撒下几粒向日葵种子，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等墙砌起来，盖上瓦，咱们就把东厢房的灶台砌好，”李浩指着东边的地基，“到时候你在这儿做饭，我在院里搭个葡萄架，秋天就能吃葡萄了。”
秦晓芸蹲在地上，用手拢着泥土，轻声说：“嗯，到时候把娘接过来住几天，让她也看看咱们的新房。”
夕阳下，荒坡上的地基轮廓渐渐清晰，虽然还只是个雏形，却承载着李浩和秦晓芸对未来的憧憬。远处的西合院里，或许还在上演着各种鸡飞狗跳的闹剧，但那些都己经离李浩越来越远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双城记的序幕己经拉开，城里的“提款机”还在运转，城外的家园也在一点点成型。属于他李浩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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