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脸上，冰冷刺骨，却浇不灭李玄胸腔内翻腾的战意。
他深吸一口混杂着血腥与泥土气息的空气，那句“你们惹错了人”如同惊雷，在寂静的雨夜中回荡，久久不散。
地面上，几名没来得及逃走的小喽啰，此刻正抱着受伤的部位，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向李玄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如同在仰望一尊杀神。
站点经理王景利，一个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中年胖子，此刻正瑟缩在站点门口内侧，脸色惨白如纸。
他亲眼目睹了方才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幕，从黑衣人骤然发难，到李玄匪夷所思的反击，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埋头送外卖的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李玄没有理会那些杂鱼，他缓缓走向王景利。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丝滴落，眼神却锐利如鹰。
“王哥，没事吧？”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经历生死搏杀的不是他。
王景利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着外面语无伦次：“他…他们…李玄，你…你这是……”他想问李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但话到嘴边又被恐惧堵了回去。
李玄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现在没时间解释。
他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站点门口，几辆外卖车被踹翻在地，站点招牌也被打歪了一角。
“报警吧，王哥。”李玄淡淡地说，“就说有黑社会寻衅滋事，我正当防卫。”
“啊？哦，哦！好，好！”王景利如梦初醒，慌忙掏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拨打着号码。
李玄的目光再次投向铁拳张等人逃离的方向，眼神幽深。
铁拳张那句“上次你让我在兄弟面前丢脸”，显然只是个蹩脚的借口。
为了这点面子，就出动淬毒飞镖和鬼影那样的杀手？
绝不可能！
这背后，必然有更深层的原因。
他们，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人，究竟图谋什么？
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系统”？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玄的脑海，让他心中一凛。
系统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觉醒的最大秘密，能够“临时借用”他人的技能。
刚才，若非系统及时“借用”了老疤的“暗器手法”精通，鬼影的“隐身术”，以及铁拳张的“铁布衫”，他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这些人，难道己经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
“李玄，警察……警察说马上就到。”王景利的声音将李玄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李玄点点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己经指向凌晨三点。
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极不舒服，几处被铁拳张蛮力擦碰到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但“铁布衫”的效果还在，并无大碍。
他走到一个被打晕在地的黑衣人面前，那人腰间鼓鼓囊囊的，李玄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掏，摸出一个硬邦邦的钱包和一部廉价的智能手机。
钱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和一张身份证，李玄瞥了一眼，记下了上面的信息。
手机设有密码，暂时打不开。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王景利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有些发愁。
“交给警察。”李玄言简意赅。
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但也不想留下后患。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雨夜的宁静。
几名警察冒雨赶到，看到现场的狼藉和几个倒地不起的黑衣人，也是吃了一惊。
王景利连忙上前解释，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对方如何凶残，李玄如何英勇自卫。
李玄则配合着做了简单的笔录，将责任都推给了对方的寻衅滋事。
对于自己的身手，他只含糊地说是练过几天庄稼把式，情急之下爆发出来的。
警察们虽然心存疑虑，但现场证据对李玄有利，加上王景利的旁证，也只能暂时按照这个方向处理。
折腾到天快蒙蒙亮，警察才将伤者和李玄、王景利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笔录。
李玄坦然应对，滴水不漏。
那些黑衣人醒来后，也只敢咬死是铁拳张带头寻仇，不敢提及更深层次的背景，似乎有所顾忌。
从警局出来时，东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雨也停了，空气格外清新。
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仿佛被这场大雨彻底冲刷干净，只留下湿漉漉的街道和李玄心底愈发沉重的疑云。
他回到自己租住的廉价单间，脱掉湿透的衣服，简单冲了个澡。
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脸庞，李玄知道，昨夜的事情，绝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临时借用”的技能效果己经消失，身体重新回归了普通人的状态，只有系统界面上那几个技能图标变成了灰色，显示着“冷却中”的字样。
每使用一次高级技能，冷却时间似乎都会相应延长。
他必须尽快变强，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为了弄清楚这背后的一切。
铁拳张、老疤、鬼影……他们背后究竟是谁？
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李玄坐在床沿，目光投向窗外。
城市在晨曦中逐渐苏醒，街道上开始出现零星的行人和车辆，一切都显得那么日常。
然而，在这份日常之下，却潜藏着他前所未见的暗流。
他知道，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他们派来的人只会更强，手段只会更狠。
他打开手机，点开外卖骑手应用程序。
屏幕亮起，熟悉的接单界面跳了出来。
昨夜的风波似乎己经过去，新的一天照常开始。
只是，李玄心中清楚，有些东西，从昨夜开始，己经彻底不一样了。
他着下巴，那枚从老疤手中夺下的飞镖，被他悄悄藏了起来，镖身上暗沉的色泽，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凶险。
而铁拳张等人仓皇逃离时，似乎遗落了什么东西在站点附近，当时情况混乱，他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想来，或许会是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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