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煜刚回到翁公馆,就见翁时礼堆着满脸谄媚的笑意,将两名日本人从主楼里送出来。
鹰司正义将一顶羊绒礼帽戴上后,微微躬身致意,准备上车离开。
见到翁煜的身影,鹰司正义脚步一顿,停下来与他打招呼。
“想必这位就是翁先生的长子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翁时礼朗声笑着道谢,上前为翁煜介绍:“阿煜,这位是鹰司先生。”
翁煜的教养不允许他不礼貌的走掉。
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朝鹰司正义点了点头:“你好,鹰司先生。”
“听说翁公子是学建筑的,届时我们的大家乐项目,可以交给翁公子来设计,按照你们华国人的说法,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说呢?翁先生!”鹰司正义特意卖了个好给翁时礼。
翁时礼果然心花怒放,连连称是。
翁煜看亲爹这副拍马屁的嘴脸,心底一阵反胃。
强忍到鹰司正义和他的助手上车离开,他才彻底沉下脸,眼眸含怒望向翁时礼:“父亲,我不会帮你设计什么大家乐项目。
虽然翁姿手腕狠辣不按常理出牌,但有一点我很佩服她,她敢为人先,爱憎分明。
日本人野心勃勃,你不应该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更不应该与他们做生意。”
“放肆!”翁时礼没想到向来性格温顺有礼有节的儿子竟然也敢用这样的口吻和语气来跟自己叫板,指着翁煜的鼻子骂道,“没有老子做生意赚钱,你们能过上如今这样的好日子?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东西!日本人怎么了?日本人能给老子带来利益,能让咱一家子过上好日子,那些吃不到葡萄就故意说葡萄酸的都是假清高的货色,一个个脑子都有大病......”
翁煜这一刻真心觉得,翁氏幸亏没有被翁时礼继续把持着,要不然,迟早也会成为日本人的囊中之物!
他一句话都没有反驳,默默转身上了楼。
翁时礼作为父亲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气得破口大骂。
翁公馆上下的佣人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老爷的枪口上。
对于翁家发生的事情,翁姿略有耳闻,并未放在心上。
关逸夫抵达江城后,翁姿将他和几名亲兵秘密安置在理查饭店内。
剩下的百十人则暂时安置在城郊的地下军工厂那边,由老周照应着。
为了不引人怀疑,翁姿只与关逸夫见了一次面,其他时候都只用电话联系。
很快就到了鹰司正义举办的东亚共荣酒会的这一天。
酒会在江景饭店的空中花园举行。
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宴会现场鲜花着锦,富丽堂皇。
翁姿一袭墨绿色旗袍走进宴会厅时,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来。
她从容不迫地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目光扫过全场,市政厅的几位要员、商会代表,江城军政府的人,还有好几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商人。
“翁女士,我们又见面了!”熟悉的关西腔在身后响起。
鹰司正义今日换了身白色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弯成月牙:“翁女士能赏光莅临酒会,真是我们商会的荣幸!”
翁姿皮笑肉不笑:“鹰司先生好手段,市政府、军政府的要员都被您邀请来了,看样子,您在江城也是如鱼得水,手眼通天呢!”
“彼此彼此。”鹰司正义凑近低语,“翁女士不也在查我们商会的动向吗?”他忽然抓住翁姿手腕,“今晚有个惊喜要给您。”
翁姿还未来得及抽手,宴会厅大门口又走进来三个人,为首引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渣爹翁时礼,另外两个中年男人穿着不同颜色军装。
翁姿认出其中之一,穿着铁灰色军装的男人,是现如今的宜城督军冯蔚年。
另外一名与他关系甚笃,头顶着地中海,穿黑色军装的应该就是越城的孙督军了。
翁时礼看到正与鹰司正义举止亲密谈笑风生的翁姿,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他一脸看逆女的表情,眼神似刀子般射向翁姿。
相比起他浮于表面的怨恨,翁姿则显得内敛许多。
她不动声色的随着鹰司正义上前与冯督军和孙督军打招呼。
“翁小姐最近很活跃啊,频频出现在各大报纸头版新闻上,特别是你在记者会上的那番言论,实在大胆又别具一格。
不知道翁小姐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前来参加三井株式会社办的这个共荣酒会的?
对于咱这些应邀前来参加酒会的,在翁小姐心中又是怎样一个角色?会不会都将咱这些人统统打上卖国贼的标签呢?”冯蔚年一脸兴味的盯着翁姿,故意当着鹰司正义的面挑拨,明显是想刁难她。
翁姿莞尔一笑,半点不见慌张,“冯督军这话说的,如今可是民主时代,解放思想,言论自由。
你要怎样解读我的言行,也是你的自由。
至于我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来酒会的?在冯督军看来很重要吗?
如果你非要探个究竟,那你就当我是来瞧瞧热闹的好了。
我很想看看鹰司先生所谓的东亚共荣,究竟是怎样个共荣法,不知道冯督军对我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冯蔚年阴阳怪气的望着翁时礼道:“时礼啊,你这个女儿当真是牙尖嘴利不饶人呐!”
翁时礼讪讪一笑,他何尝听不出冯蔚年话里的讥讽,可当着日本人的面,到底要维持体面:“小女顽劣,让冯督军见笑了。”
“我倒觉得翁小姐颇有女中豪杰风范。”孙督军忽然开口,腰间佩刀穗子随步伐轻晃,“听说翁小姐上个月在燕北同样大杀西方,不仅让燕北军少帅为了所爱出尔反尔将原本用来竞标的钨矿无条件让给翁小姐,还让一首保持中立态度的燕北军主动与北城总统府决裂。
翁小姐,你这手段着实了不得,搁在古代,你就是那个能让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啊!”
翁姿听着孙督军这明褒暗讽的语气,只觉得好笑。
她挑眉回道:“孙督军谬赞了。
钨矿是华国人的钨矿,在燕北的藤原先生一口一个钨矿己经内定给日本商会的话,着实刺耳。
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跟某些飞禽走兽还是有区别的,别人爪子伸到咱自家人碗里来了,那能怎么办?只好剁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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