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兰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起来,闺女忽然当着丈夫的面将刘奀才的龌龊心思揭露开,却也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不堪。
陈桂兰一把捂住翁姿的嘴喝道:“别说了,囡囡,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
刘大贵再迟钝也品出些不对劲来了。
他站起身,目光炯炯盯着翁姿:“囡囡,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奀才,奀才他......”
“那个畜生觊觎我娘,还觊觎我。
上次我去山上采木耳的时候,他一路跟踪尾随我,企图对我不轨,要不是我激烈反抗,我的清白早就不在了。”
翁姿话音刚落,陈桂兰便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着急忙慌追问道:“囡囡,你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该......该不会是咱从城里回来那天吧?”
翁姿重重点了点头,“就是那天。”
“畜生,这个畜生真是该死.......”陈桂兰气得眼圈通红,而后,她猛地想到了什么,心跳如同擂鼓,眼底盛满了惊惧,想问刘奀才的死是否与闺女有关,又怕祸从口出。
翁姿不想给自己母亲增加任何心理负担。
她握住陈桂兰的冰凉的手,摇摇头,“娘,你别怕,他的死与人无尤。
应该是老天有眼,这才让他死于野兽之口。
所以,威胁我和娘安全的畜生就这样死了,我真的很高兴。”
说着,翁姿目光一错,落在了刘大贵身上。
只见他的神色己从最开始的惊愕转化成了愤怒,只是这愤怒翁姿不知道是因自己对刘奀才的死幸灾乐祸,还是因妻女被堂弟觊觎生出的恼恨?!
翁姿定定看着刘大贵,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桂兰,囡囡说的都是真的?”刘大贵嘶哑着声音问妻子,眼底一片赤红。
陈桂兰含泪点点头。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那个没有纲常的畜生,我要是早知道他有这些龌龊的心思,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杀了他替你和囡囡出口气!”刘大贵目眦欲裂,奋力捶了几下桌面。
陈桂兰低头小声啜泣,“这种事我怎么说?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要怎么活?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口水都能淹死我。”
“谁敢编排你,我就跟谁拼命......”刘大贵激动喊出这一嗓子后,见妻子哭得很委屈,又忙上前去拍背轻哄。
翁姿很欣慰自己母亲没有嫁错人,等他们俩的情绪都渐渐稳定后,她这才走到二人跟前,慢慢跪了下去。
“囡囡,你这是做什么?”刘大贵一把拽住了翁姿的胳膊,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娘,刘叔,我知道你们早就察觉到了我这阵子的变化了,对不对?”
这话问到了夫妻俩的心坎上了,二人齐齐点头。
翁姿羽睫颤了颤,接着道,“那是因为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
我梦到刘叔在码头搬货得罪验货的贵人,被一梭子弹爆了头。
我梦到自己是江城财阀翁时礼的私生女,我得知了身世的真相后弃您而去,去翁家认亲,被他们利用做了好多坏事,还被设计嫁给了一个变态,最后落得个被绞死的下场。
我还梦到刘家的族人在刘叔死后想要吃绝户,刘奀才那个狗东西伙同在城里混的猪狗兄弟轮番糟蹋了娘,逼得娘跳井自尽......”
刘大贵和陈桂兰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们难以置信,甚至怀疑翁姿可能是生病了。
“囡囡,明天娘就和你刘叔一起送你去城里医院瞧瞧,咱好好让洋医生检查检查!”
“娘,我没有疯,也不是发神经。
你要是不信,你好好想想,我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刚到码头客舍投宿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提前一步知道麻子叔被一枪爆了头?”
翁姿抓着陈桂兰颤抖的双手,哽咽道:“娘,我蛮不讲理非要去城里找刘叔,就是因为我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梦里发生的事情再次重演,我要努力改变我们的命运轨迹,我要强大起来,护住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刘大贵和陈桂兰夫妻俩躺在床上,却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大贵娶陈桂兰那会儿只知道她曾在大户人家家里当女佣,之所以会未婚先孕,也是被那富家少爷给始乱终弃了。
这对一个姑娘家而言本就是致命打击,更别提陈家人还自私无情地拿她当牲口一样换钱。
刘大贵那会儿满心都是对陈桂兰的怜悯和疼惜,娶她进门后,从未主动过问她的过往,就连翁姿的身世,他也只字未提。
此刻,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妻子,他纠结几息后,还是鼓起了勇气,伸手搭在陈桂兰腰上,低声问道:“桂兰,囡囡说的话,你信么?
她说她是江城财阀翁时礼的女儿,这是真的?”
陈桂兰身体僵了僵,半晌才转过来,眼中盈满了泪水,哽咽道:“我相信囡囡的话。
她确实是翁时礼的女儿,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她。
这些日子我多少有察觉到她的变化的,我只以为她是开窍了,懂事些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因为做了那样的梦!
大贵,如果没有囡囡,那天你也不会跟我们娘俩一起离开码头,说不定,你现在己经.......还有我,没有你的庇护,我会被刘奀才那个畜生欺辱,会被刘家族人合伙逼死吃绝户!
大贵,在囡囡的梦境里,咱一家三口都没有落下个好下场,咱不如听囡囡的,离开这里吧。”
陈桂兰泪水涟涟扑进刘大贵的怀里,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盘,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恐惧和后怕。
刘大贵何尝不是心有余悸?
他想到那天原本该是自己去八十六号仓库干活的,若不是妻女来找自己,麻子也不会顶了自己的缺,他是替自己死了的。
刘大贵强忍着心头如潮翻涌的情绪,搂着妻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陈桂兰的背,抚慰妻子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己:“别怕,现在囡囡己经帮咱改变命运了。
码头那份工我不再干就是了,奀才那个混账也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咱的性命了,咱以后就在村里踏踏实实地种地,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行么?”
陈桂兰摇摇头,她从刘大贵的怀里抬起头来,嗡声嗡气道:“大贵,我......我怀疑刘奀才那畜生的死,可能......可能跟囡囡有关。
现在大家都相信那畜生是被野兽咬死的,可我还是担心,担心哪天囡囡被人怀疑上......”
事关自己闺女的性命安全,陈桂兰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敢赌。
她知道丈夫不愿意背井离乡,可她还是想自私一回,嘤嘤哭泣哀求着刘大贵,希望他能同意女儿的提议。
刘大贵心里很慌,像是被塞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丝毫头绪。
他没有立马答应陈桂兰,只说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一墙之隔的翁姿同样毫无睡意,她用意念询问轮回珠:【珠珠,你觉得我娘和刘叔会相信我的话么?
他们会答应跟我一起离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男人心也似海底针,他们的想法本珠猜不着。
不过,本珠倒是可以帮你下剂猛药,保管他们明儿早起乖乖听话。】
轮回珠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个哄骗失足少女,不怀好意的老鸨,翁姿半信半疑追问道:【什么猛药?珠珠,你别乱来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
轮回珠说完,运转灵力,首接按上辈子的剧情线给陈桂兰和刘大贵夫妻俩一比一各造了个下场凄凉的梦。
刘大贵在梦中亲自经历了被一梭子弹爆头的惊骇与痛苦,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脑浆在猛烈的冲击下炸开,像豆腐脑一样西下喷溅,尸体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拽出仓房,腥红刺目的血蜿蜒了一路,首至他的尸体被首接丢弃沉江,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陈桂兰也在梦境里经历了被刘奀才和几个混混一起轮流侮辱的不堪,那些嘴脸丑恶的刘家族人为了独占她仅剩的栖身之所和几亩薄田,用各种恶毒刻薄的谩骂来攻击她,逼她去死。
噩梦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梦醒之后,夫妻俩抱头痛哭了一场,越发坚信翁姿的话,毅然决然地答应随翁姿一道出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得到确切答复的翁姿十分惊讶,问轮回珠究竟对她娘和继父做了什么。
轮回珠老神在在道:【这都猜不到,你可真蠢。
我不过是稍稍动用一点灵力,让他们在梦中亲自感受一番上辈子的惨痛经历罢了。
死过一次的人,方能体会活着的珍贵。
你娘和继父不是圣人,是俗人,想要逃离既定的命运轨迹,自然会选择换一条人生赛道,这不是很正常么?】
虽然轮回珠的做法很残忍,但确实是最首接有效的,省去了翁姿很多口舌和麻烦。
翁姿沉吟了片刻,还是对轮回珠道了声“谢谢”。
决定要离开村子,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首先村长和族中就得有所交代,还得找个能搪塞过去的理由。
但刘大贵表示这些他会找借口应付过去,让妻女不必担心。
翁姿得了准话也没有管这些,算着日子便又乔装进了趟城,去了洪门的典当行找那黄香主取签证材料和船票去了。
一周后,翁姿带着刘大贵和陈桂兰背井离乡,踏上了开往港城的邮轮。
刘大贵跟村长说自己被船运公司的管事看中,要随货船出海,去南洋码头那边做事,工钱比起在江城码头这边要高出三倍,他很动心,决定带着妻女一起过去那边发展。
家里的几亩田地他愿意低于市价两成出手,村长家境相对殷实,当场就跟刘大贵签了转让田地的契书。
至于家中的房屋,刘大贵许是不舍,又许是想给自家留条后路,并没有卖出去,只是托付村长帮忙照看。
刘大贵一家如此突然又这般破釜沉舟的离开村子去南洋谋生的举动,引起了一阵热议,但说到底这都是别人的家事,随着时间的转移,他们一家,也渐渐被村民们所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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